[2004-08-06] 百家廊：高速公路標誌的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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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字的認知度較英文更快，最適宜用作高速公路的標誌。

吳琦幸

　在上海的幾天中，由於常常要去閔行的上海交通大學，朋友開著車帶我上外環線的A4高速公路。每次上這條路他都要抱怨，說是這種以英文字母加號碼的路名，實在難記，與中國的國情不符。因為不止一個朋友抱怨，我也就留了心。

樹木草地作分隔

　滬寧高速公路不僅有A4，還有A2、A3等等。我也感到有點糊塗，為甚麼不用中文而要用這種混合型的標誌。據朋友說使用這種標誌的官方說法是與國際接軌，特別是同美國高速公路的標誌一樣。他還順口問了我，美國的高速公路是這樣標誌的麼？

　美國在二戰之後發展高速公路，到現在為止，還是世界上高速公路最發達的國家。這種發達不在於硬性的公路建設，而在於很多管理中的軟件應用。我們國內很多代表團以考察美國高速公路名義去美國，但是收穫卻並不多。因為我們很多時候在考察一個國外新事物的時候，往往沒有對所賴以產生的社會條件進行充分的研究，無法深入觀察，僅限於走馬看花。

　我曾經在美國接待過一批來自浙江的高速公路考察團，他們在美國考察高速公路的十四天中最長最專業的一段考察，就是從洛杉磯到拉斯維加斯的四小時高速公路坐車旅行，這樣對於美國高速公路的內在規律就缺少把握。

　美國的高速公路分為兩種，一種叫自由路「Freeway」，是全封閉的高等級公路。說是全封閉，卻不像我們國內的全封閉公路做法，中間用鐵製柵欄作為分隔道，兩旁用鐵欄杆圍起來，把這條路與周圍全部隔離，這當然是便於收取過路費。在美國，除了東部一些地方私人集資的高速公路還要收取過路費之外，全美的高速公路基本上都是免費的，建造費用都在納稅人每年的稅金中撥款。

　美國的封閉式公路盡量用樹木、草地或者低矮的石頭作為分隔線，既節約了鋼鐵，又為對方車輛萬一需要調頭留下緊急車道。道路與周圍的路面盡量留下空間，這樣在發生緊急情況下，為特種車輛或者直升飛機使用高速公路路面的時候保留便利。

阿拉伯數字夠簡單

　國內的高速公路，尤其是一些全封閉的國道，在發生連環撞車的時候，往往引起全線大癱瘓，就是因為這種路前後左右封閉的太嚴實了。當然美國人號稱的自由路其實並不自由，最高限速是六十五英里，超速者吃罰單，在限速上中國好像更加自由一點。

　自由路往往是州與州之間的交通要道，使用的標號簡簡單單就是全美統一的阿拉伯數字，因為這是最容易記憶的標誌。凡是東西方向的高速公路是雙數，南北向的則是單數。

　例如橫貫美國東部到西部的四十號高速公路，就是綿延兩千多公里的東西向交通要道，而橫亙加拿大到墨西哥之間的美國南北高速公路是著名的五號公路。在美國你只要說出高速公路的號碼，就知道這條公路的走向。

　在一個州中，與這條高速公路交接的另外一條高速公路，必定含用了這條路的標號，例如，五號高速公路作為主幹線橫貫加州，但是在加州地區另有十五號、一○五、四十五、六○五、五○五也是南北平行，從這些數字就知道這些公路都可以接連五號。一般說來，數字小的高速公路比較長一些，數字大的較短。在公路的標誌上，這種被稱作州際自由公路路牌都用藍底白字紅框製成，非常醒目。

漢字認知更快

　第二種就是普通高速公路「Hightway」，這種高速公路不是全封閉型，有的路段甚至還會有紅綠燈出現，一般都是州內公路，但修建質量也都是第一流的，速度的限制在五十五英里到六十英里左右。

　這些公路的標誌也是用數字，一般都是白底黑字，數字也比較大一些，同樣的是東西雙數，南北單數。由於在本州內，用的數字會與其他州的公路重複，例如加州有三十九號公路，但是限速卻並不亞於自由路，有的地方甚至沒有限速，尤其在通向一些郊區鄉村的公路。

　所以在美國只要你知道了高速公路的號碼，你就不會迷路。你既知道了方向，也知道下一個出口將會與哪一條交接。由於美國是英語國家，高速公路的語言標誌當然都是用英語，實際上英語的認知速度並不如中國的漢字。

　因為根據現代心理學家對於語言認知的測試，一個人在快速閱讀的時候，英語的信息量不如漢字的信息量高，也就是說，人在一剎那之間對於拼音文字的認知速度沒有漢字這種方塊表意文字來得快。

忌字母數字合用

　這對於在高速公路上設置標誌是非常重要的數據。世界各國在高速公路上的加油、餐飲、休息等標誌喜歡用一塊塊圖像而不是用拼音文字，就是由於人對於認知圖像要比拼音文字的接受速度快。

　我們有著得天獨厚的漢字作為高速公路的標誌，不必強用國外的所謂英語字母來與世界接軌。所以我非常同意我的朋友對於所謂的A4、A2、A3之類的字母加數字的反感。

　這種混合型的方式，不僅會引起國人的發音之不便，即使在習慣使用英文字母的美國都會避免使用的，因為數字和字母兩者之間的發音很容易混淆，如果是A8，用英語發音就是兩個A，或者兩個8。從這一點上說，還不如數字來得簡潔方便，或者使用漢字言簡意賅，一眼就知甚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