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02] 【小妮講古】之十三：古時候的煙花 放大圖片
中國發明火藥，卻用在爆竹上。
王小妮
恍恍惚惚地感覺煙花是源自中國，但是不確切，人們總是越來越多地發現淵源。有一天亂翻書，才知道中國不僅僅是煙花的發源地，它還有過挺輝煌的歷史。
源於煉丹失敗
學者說，最早的煙花開始於煉丹術，二者都具有神秘色彩，這好像也算佐證。在《淮南子》中有對煙花的詳細記載，而且已經細分成了「含雷」、「吐火」兩種。含雷，就是爆炸，內部的能量。吐火，是外延，形容瞬間噴射出來火焰。
身披道士長袍的煉丹家沮喪地失敗了，煉丹爐裏跳躍著斑斕星火，作為乖張詭異現象的意外附帶品，煙花噴射得眼花繚亂，這使古人驚異。隨後，有人開始用煙火做眩人耳目的表演。到了宋朝，民間出現了煙火作坊和匠人。我看書上的介紹，到了南宋，煙火表演已經相當複雜，有了「起輪，走線，流星，水爆，地老鼠」之類名稱。有記載說，南宋臨安皇家慶典，盛大筵席擺好，恭請太后上座，點燃煙火助興，突然一枚晶亮的「地老鼠」一路跳竄，鑽到太后的座位底下，嚇得老太太驚惶失措，提著衣裙奔逃下殿。
名堂越來越繁複
平實乏味的日子，有了煙花，好像有了點意外和浪漫，有了點出其不意，誰會不喜歡？從南宋宮廷起，豪門貴族都不再滿足零星的燃放煙花，凡有慶典節日，都要聘請專門的煙火師，把各種煙花分組捆紮在高大的木架上，追求更奇妙的視覺效果，當時人把這叫作「集百巧於一架」。
後來呢，匠人們已經很純熟地分辨了叫「銅青」的物質可以出現綠，叫「鐵屑」的物質可以出現黃，還有出現「雪」，出現「葡萄」，「金盞」，「明月」，「柳絲」，名堂越來越多。再後來，煙花的發展還演變出了「煙火雜戲」，曾經有人說中國古人一直不具有敘事的能力，但是，他們卻能想到把煙花作為主訴角色，用它的奇妙變化，來推進故事情節。據說，明朝人創造了幾十齣煙火雜戲的戲目：炮打襄陽、火燒戰船等等。演起來也能緊張刺激驚心動魄。
用煙火來表演的戲，製作起來相當耗時間耗錢財，幾個熟練的匠人要好幾天紮出一台戲來，這時候一旦遇到降雨，所有的精彩全都白白消失在水裏。
可悅人亦可傷人
不知道在千百年的演進變化中，有多少人死於煙花燃起這個短暫繽紛的幻覺。現在，春節臨近，還能聽到湖南江西某某鄉村煙花爆竹廠的悲劇，那些匠人，有好的手藝，更有悲慘的故事。
煙花一衝上天的衝擊力，啟發了一個大膽的中國明朝人，他把自己捆綁在椅子上，座椅下面排列了四十七個火銃，現在人叫火箭。同時他還兩手各執一隻大風箏，猛作飛翔狀，當家人點燃了他身下的火箭引信，他衝向天空的試驗很快就失敗了。他被稱為第一個企圖利用火箭上天的人，後人用他的名字命名了月球背面一座環形山。
對未知和美妙的不懈追求，中國古人做得一點不遜色。今天的人們看南美洲解放者杯足球賽，看到高潮時候，觀眾在看台上突然燃起彩色煙花煙霧四起，我們也只有驚歎的份兒。有人說，那是南美人，有狂歡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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