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9] 人物春秋：姚慕雙：歲月塵封不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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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琦幸

　驚聞上海滑稽大師姚慕雙辭世，中國的這個南方幽默劇種頓時缺了一個角。作為滑稽藝術集大成者和高雅滑稽藝術的奠基人姚慕雙，不僅在中國江南一帶享有盛譽，就是在美國也具有非常巨大的號召力，他和自己親弟弟周柏春的絕配搭檔稱為姚周，在海外也有著廣大的戲迷。

　1999年，姚慕雙周柏春應美國上海人聯誼會之邀，來到洛杉磯進行了一場空前絕後的演出，在全美國造成轟動。

姚周迷會師洛城

　筆者當時擔任美國洛杉磯的上海人聯誼會理事長，從邀請到演出廣告、海報都一手操辦，姚周來後，還陪伴他們十四天，期間從姚周那裡知道許多不為人所知的掌故軼事。1月姚慕雙周柏春應上海人之邀來到洛杉磯表演。美國有一大批姚周迷，分佈在洛杉磯、舊金山、紐約、芝加哥和休士頓等大城市。雖然姚慕雙周柏春的獨角戲中有一個「學英文」為其保留節目，他們也常常在節目中調侃今天的滑稽戲也有外國人來聽。但是對於講得滿口美式英語的姚慕雙來說，1999年是他第一次跨上美國的土地，與老搭檔周柏春在外國講滑稽，說獨角戲。當時在洛杉磯可以說是石破天驚的一件大事，兩位高齡八十的藝術大師，而且身體都不太好，在國內的時候已經不太上台，到美國演出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這一消息通過電視報紙電台媒體發送後，全美國各地的姚周迷居然在洛杉磯會師。

天下滬人一家親

　演出是在洛杉磯聖蓋伯歌劇院舉行，可以容納一千三百人的大劇場座無虛席。在開演之前有過很多動人的故事，幾十年沒有見面的一家親戚在大劇場的門口意外見面了。在洛杉磯多年沒有露面的八十多歲老人比比皆是，有的是1949年從大陸到台灣的上海人，有的是轉戰香港的廣東上海人，更有很多是祖籍在上海後來在全世界各地流動的上海精英，姚慕雙周柏春的大名令他們居然坐到一起來了，這在美國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因為沒有一個劇種可以使這麼多的上海人坐到一個劇場下面。在洛杉磯從事醫學的徐達為醫師在歡迎姚慕雙周柏春的會上，當著兩位大師的面，說起姚周的節目使他成為一個好孩子的故事。這位已經六十多歲的著名醫師說自己小時候不好好學習，專門喜歡打彈子。有一回聽了姚周的諷刺打彈子的壞處節目之後，徐醫師當即把彈子扔掉，用功讀書，以後居然到美國留學成為一個醫師。講起來還是姚周的節目改變了他。

　五年之前的姚慕雙，穿著一套上海冬季的風衣，醒目的是圍著一條鮮紅的圍巾，一出機場，精神矍鑠，看到來接他的這麼多上海老鄉，講著親親切切的上海閒話，不由得非常高興，開口說「我這一次演獨角戲真的演到美國來了。」

舊上海的印記

　1936年姚慕雙讀完高中後，在美國人在上海開的沙利文麵包公司當職員，進出外國職員講英文，由此他也說得一口美式英語。業餘時間喜歡聽當時電台中的何雙呆的獨角戲，瞞著父母拜何雙呆為師學獨角戲。未想到姚慕雙天生伶俐聰明，何雙呆那幾招說學逗唱都被姚學到，逐漸還超過了何，何雙呆只得退位，到黃河路去賣雙呆牌電燈泡。姚慕雙在電台中擔綱唱獨角戲，弟弟姚振民又成為他的戲迷，每天讀書一回來，書包一放就來到電台中聽哥哥唱獨角戲。有一天，姚慕雙缺少搭檔，臨時叫來周柏春上電台，想不到周柏春也一學就會，兩人搭得天衣無縫。觀眾也都熟悉了這兩個人。在洛杉磯的時候，姚慕雙說自己的名字是因為師父改的，而周柏春的師父就是自己，連他的名字也是姚慕雙取的。開始兄弟兩人搭檔，時間一長觀眾要知道搭檔的名字，於是與母親商量了半天，不用真名，用母親的姓，周，取名周柏蔭。等到姚慕雙在電台上講出來的時候，一時漏嘴，講成周柏春，後來上海灘沒有人不知道姚慕雙周柏春。姚慕雙在洛杉磯的歡迎會上說周柏春，「迪格小鬼比我靈，我把他帶出來，現在比我靈了。」一個噱頭一放，全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