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20] 亦有可聞：綠色的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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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近平

親愛的老婆：

　我很慶幸在輾轉的愛情路上，最終找到妳，同「鞋」連「履」，踏進人生的另一階段。一年下來，妳我在事業上各自打拚，深知外面風起雲湧，市場變化詭譎，可是一回到家裡，我們總感到安全溫暖。幾多個晚上，我們偷得浮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影碟，圍在媽媽的寢室裡談笑，我坐在飯廳裡看妳插花。夜深無人，那片寧謐，用多少金錢也買不到。

　曾經聽說過，能夠患難與共，才可證明夫妻愛情之深。其實我們活在豐衣足食的大都會，不容易碰到上一輩所遭逢的患難。然而，我們有的是想像力，加之以現代科技的先進程度，透過電影，我們可以感受到「患難」。我還記得那夜去看《明日之後》，看到影片裡面的天災場面，拖著妳的手也不由得捏緊了。妳埋怨我把你的手弄痛，緊張過甚。實際上，我心裡卻在想，如果我跟妳遇上同樣的災難，那時候……

　也許是天方夜譚吧，這樣的災難，哪天會來。不過，有一天我讀報，英國已有環境學家警告，地球暖化情況加劇，原本人類還有數十年的時間處理的問題，可能只剩餘幾年時間，《明日之後》裡水淹曼赫頓的景象可能提早到來。我們還有多少甜蜜的日子？我們還可以做甚麼？因為睜開眼睛，要生活就不斷的損耗地球，加速暖化。為拯救地球暖化做點事吧。減少駕車？減少用膠袋？還是繼續使用手上那具略有小毛病的手提電話，不要提早丟掉，污染地球，至少令我們開心的日子得以延長。

　也許我可以告訴妳，如果遇上洪水海嘯，拉著妳以及一家人，退無可退的時候，能夠擁著你們，一起迎接這時刻，心裡縱然恐懼，也是溫暖的。

　即使地球不暖化，我也常想到「離別」。我很想告訴妳，前幾天的晚上，我睡在床上，側過頭來看熟睡的妳，昏昏沉沉之間，我腦裡的意識開始混沌起來，眼前的妳，影像開始重疊，我彷彿感覺到腦勺後有一股引力，把我吸到深深的黑洞裡。我還記得，那一刻我很想捕捉住眼前的妳，好像一切會快將消失一樣，可是卻全身乏力，身只是無助的躺在那裡。慢慢我便進入了無知覺的狀態，第二天醒來，一切如常。那個晚上的情景，不過是進入熟睡狀況的「前奏」，但是因為妳，卻使我想像到生離死別是哪一種滋味。

　明知快要逝去，想留多一會，卻無任何力量可施，就像快耗光電量的未來戰士，原本發著亮光的瞳孔，不出一秒之間就會歸於黯淡。如果我們任何一個的生命走到那一刻，我想我們也會很留戀眼前見到的對方。不過，這個日子相信還要走一段很漫長的路才會到，正好留更多的時間和空間給我們製造更多的回憶，好等生命的電量耗光的那一剎，瞳孔裡帶著更多的滿足而漸趨黯淡。

　願彼此也快樂。

　愛妳的老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