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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2月23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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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2-23] 血防憂思錄之二:缺錢缺人 防疫只剩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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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六合區龍袍鎮居民指著地上的的標語告訴記者,近年防治血吸蟲病的工作,幾乎只剩下地上這句口號。

本報記者:涂 俏、鍾雪冰

 引言:血吸蟲為何在神州大地再度肆虐,原因無疑是多方面的,但本報記者在六省市走訪過程中發現,血吸蟲防線最大的漏洞,其實就在血防體系本身—釘螺需要在血防人員的指導下消滅,患病的百姓需要血防人員施以援手。可嚴峻的現實卻是:鄉鎮基層血防隊伍全面瓦解,滅螺隊伍蹤跡難尋,卒令肆虐千年、新中國成立後才爪牙稍伏的「瘟神」,覓得再起之機。

 在計劃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轉軌的過程中,血防體系何去何從?作為一項澤被全民的公益事業的守護者,血防隊伍在經濟轉軌的夾縫中苟延殘喘,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尷尬和艱難……

 11月上旬,記者走進南京六合區龍袍鎮。在臨江新村劃子口街道上,61歲的居民鄭仕濤對我們說,五六十年代,這裡曾是血吸蟲的重災區,50歲以上的居民都得過血吸蟲病,後來治好了。可近三四年來,很多人又重新被感染。他說:「近年來,龍袍鎮死的人都是肝病患者,其實就是死於血吸蟲。區裡因肝病死亡的人中,70%都是龍袍人。」

無人管的「無人村」

 在鄭仕濤的記憶中,這幾年,上級沒有下過人來查螺、滅螺。記者看到新村的房前屋後,盡是疫水橫流的蘆葦塘。鄭仕濤說,「兩年前剛剛通了自來水,情況已有了改善,但之前洗衣、洗菜都是用塘裡的水,禍害已經形成。」

 龍袍鎮楊壩村的長江大堤,曾是血防經典影片《枯木逢春》中的一個外景地。55歲的祝勇太是當年7個患病群眾演員中三個倖存者之一。參加拍攝時,他才8歲,滿肚子的腹水,壓得他直不起腰來,躺在大堤上等死,直到南京來的醫生把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見證過當年抗瘟神歷史的祝勇太,又見證了如今疫情的回升。他說:「村裡大多數人都有血吸蟲,去年就復發了好幾個。從來就沒人來管!」

 楊壩村歷史上因血吸蟲肆虐被稱為「無人村」;可如今,村民們戲稱該村是有人住卻無人管的「無人村」。

村民怕買到過期藥

 75歲的祝翠荷明知自己肚子裡有蟲,也不捨得去看病。原因很簡單,一是現在政府不免費了,打一次蟲用藥就要80元;二是她根本不知道上哪兒去看病,鎮上醫院沒有了;三是到縣血防醫院去一趟,至少要十幾元路費。「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查什麼?」她索性「坐以待斃」!

 在龍袍鎮的頭戴莊訪問,村民們談論得最多的就是假藥。血防官員常年不見蹤影,患病村民買藥還要托熟人。一來80元的藥價可折到60元;二來是不托熟人會買到過期藥。曾患過兩次急性感染的馮德仁告訴記者,假藥多為過期藥,失去了藥效,吃了等於白吃。

血防醫院成商品樓

 59歲的萬家寶是龍袍鎮頭戴莊的慢性血吸蟲患者。每年春秋兩季雷打不動地要買兩次藥,給自己打蟲。幾年來,他都是獨自去鎮血防醫院托熟人買藥,從不間斷。直到前年春天,他突然發現鎮血防醫院已經被夷為平地,準備興建一個高級商品房小區……

 11月9日上午,萬家寶帶領記者來到當年的血防醫院,現在已是全鎮最靚的住宅小區,這裡的商品樓每平方米要賣到800元。談起原先的血防醫院,萬家寶十分留戀,「過去得病就來這裡看醫生,一分錢也不用給哩!」

血防辦變「養老辦」

 距南京市區不足一小時車程的六合區,歷來為南京周邊的經濟貧困地帶。談到區血防機構的無作為,一位不願透露真實姓名的區血防官員私下透露,80年代以前,政府每年還給每個患者實行硬性定期檢查。後來血防鬆懈了,「血防辦」像是區裡的「養老機構」,快退休的官員大都被塞到該處,不被重視的程度可想而知。從2001年至去年,該區血防工作等於一頁空白。

 現在的龍袍鎮,基層血防體系已蕩然無存。農村稅費改革後,取消衛生提留款和義務工,查螺、滅螺等基本工作無人理會,該鎮血防醫院就在當地官員以堂而皇之的「國家因素」為理由,撤銷了。

 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一如當地血防官員所埋怨的,多年來,農村血吸蟲疫情已經成為經濟轉型社會中被遺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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