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2-24] 香港法治實質是甚麼？

■劉斯路　資深評論員

　包括領匯事件在內，香港政府已經很多次輸官司，每次輸官司都有人說是法治的勝利，於是，香港市民大眾真的要深思了，要深思甚麼叫法治，法治的目的是甚麼，法治的實質是甚麼？

　領匯上市失敗，誰勝呢？誰敗呢？房委會敗了，香港政府敗了，經紀行敗了，五十一萬投資者也敗了。盧婆婆勝了嗎？沒有，輸贏對這位老太婆其實都是無所謂的事情。「黑手」鄭經翰又贏了嗎？也許他以為贏了，其實他輸得最慘。經此一役，他所有虛假的為民請命的外衣全部被剝掉，只剩下赤裸裸的搞野軀殼和醜陋的靈魂。

　有人說，香港的法治贏了，事件證明香港是法治之區。說這話的人，許多是有知識的人。這話是無奈的「死撐」，還是阿Q式的自我解嘲呢？

不流血的「恐怖襲擊」

　領匯上市，合法合理合情，這是香港市民百分之八十以上人的共識，鄭經翰之流其實從頭到尾就找不到一個有說服力的理由。領匯上市不存在盧婆婆所說的變賣「她的」家產的問題，也不存在鄭經翰之流所說的「為了幾十萬投資者利益犧牲二百萬公屋居民利益的問題。」相反，領匯上市，除了投資者得利，房委會通過集資，可以有更多資金為公屋居民服務。同時，分拆的公屋商場、停事場，可以擺脫官僚管理，增加效益，無論是草根階層，還是中產及其他階層，都是一件好事。這樣的好事佔盡了情理，也是有法理根據的。兩級法院都判了政府勝訴，這也是合法的有力證據。

　然而，幕後黑手依然要「對著幹」、「玩到底」。這已經離開了一般的「為反對而反對」層次，而純粹是搞破壞，是不流血的「恐怖襲擊」。他們的武器是甚麼，是法律程序。他們明知道官司是打不贏的，但是還是要去打，並利用上訴終審庭的時間差，逼得領匯上市夭折。一件符合香港整體利益的事件就這樣被幾個黑手破壞了，他們鑽了法律程序的空子，這能說是香港法治的勝利嗎？這只能說是香港法治的失敗，香港法治的悲哀。香港的法治，不能維護香港的整體利益，使社會付出了沉重成本，這還能說是香港法治的勝利嗎？

法治虛弱的表現

　事後，許多輿論批評政府上市準備不周，沒有做到零風險，應該要先立法才去搞上市。這些事後孔明，其實一錢不值。如果香港做甚麼事情都要先立法，那麼香港玩完了，香港就甚麼事情都做不成了。甚麼事情都要先立法，乍看來講究法治，其實正是法治虛弱的表現，這正表明了香港現行的法律和司法界無力維護社會公義，無力維護社會整體利益。為甚麼就沒有質疑這一點，終審庭的程序被黑手鑽了空子，難道就沒有值得檢討的地方嗎？

政府立法才做事亦輸官司

　事實上，政府先通過立法才去做事，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嗎？就在二、三個星期前，香港上訴庭判反對政府立例減薪的公務員勝訴，政府敗訴。隨後，竟有公務員指政府要他們搬出半山高級公務員宿舍，申請司法覆核。公務員立法減薪，同樣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事情，反映了香港社會的主流聲音，相當多公務員也認同和大眾同甘共苦。但是，上訴庭就是以二對一通過反對立法減薪者勝訴，法官之間的理據也南轅北轍，根本對立，足見香港一些法官對憲制性事務的認識如何。

　回歸七年，令人回憶的案例教訓還有，這或許令人明白，追求法治不是追求法律程序，法治的實質是維護社會公義，維護社會整體利益。不能維護社會公義，不能維護社會整體利益，那怎能說是好的法治？ （本欄每周五刊出）（文匯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