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23] 香港語言環境與母語教學

■張志剛

　香港是一個以中文為主的社會，這決定了學生學習語言的環境。討論母語教育，不妨避開意識形態問題，只要看一看香港學生的英語理解水平，已經有一個客觀的答案。

　每次談到香港中學的教育語言時總會滿城風雨，而討論也不會以事論事，總會扯到其他敏感的議題上。

　討論母語教育，我們不妨避開一些複雜的意識形態問題，就從最簡單、最實在的層面去討論，那就是在現時客觀的情況下，我們是否能夠推行英語作為授課媒介的中學教育。

　無論在九七年前或九七年後，對中學生的英文能力研究都顯示，有六成的中學生根本沒有足夠能力以英文作為學習媒介。無論喜歡與否、滿意與否，這都是事實，而且調查跨越九七，和香港回歸並無任何關係。

　調查的結果其實非常合乎常理，最基本的問題就是香港非一個以英語作為生活語言的社會。從香港人平時交談時用的語言、中文報章和英文報章的發行數量、中文電視節目和英文節目的收視率，這些觀眾和數字都說明香港是一個以中文為主的社會，故此，社會條件已決定了學生的學習語言的環境，中文是母語，英文是外來的第二語言，學生不能在生活上使用英語，這是不能改變的客觀事實。如果和英語作為第二語言的國家或地方比較，香港中小學生的英語水平不算差，但卻不是好到能在中學掌握成為學習媒介。

香港不具備英語學習生活環境

　很多家長為求子女學好英文、最直接的方法是把子女送到外國讀書，但先決條件是他們不會終日流連在唐人街，又或者所有香港學生聯群結黨，在校園做廣東菜和打麻將。在英語環境生活一段長時間，在生活和環境中學習，英語自然成為溝通媒介。

　香港不具備英語學習的生活環境，那就只能在課堂上去學習，一般正規小學是以中文為學習媒介，英文則在英國語文學習，按照我為幾個小女兒溫習功課時所知，直至小六為止，整個小學的英語課程就算不是教授英國語文的皮毛，也只算是非常基礎的水平。就算不計學習的生詞數量，僅從英文文法和語法而言，以足夠明白和應用英語作為媒介的尺度來衡量，小學教授範圍恐怕不足四分之一。就以文法的時式（Tense)而言，小六程度也只教過現在式、過去式、將來式和現在完成式。句子結構更從無教授，更遑論用來表達重要意念和關係的複雜英語用法，用一個機械的計算方法來表達，如果以中五作為完成整個基本英語訓練的目標，小一是由零開始，小六大概學習了基本課程的四分之一是合情合理。而不合情理的就是以小六的英語學習水平，卻要在一夜之間，使用這認識極為皮毛的語言去做學習媒介，能夠有三成學生被認為可以使用英語作為授課語言，這已算是香港學生辛勤學習的結果。

英語教學付出的代價

　對於為首三成多的學生，研究也不過顯示他們能力足以應付中文或英文作為授課語言，但卻無指出哪一種語文更具良好學習效果，以及要付出何等代價，代價之一可能是長期靠背誦來應付考試，學習成效是知其言而不知其所以言。又或者校方為提高學習成效，放棄學生勉可應付的英語媒介，陽奉陰違地私下以中文教學。

　至於餘下六成的學生，我們可以設想，以那僅及皮毛的英語裝備，是否足以應付各個學科的學習。

　作為最基礎的討論，我們必須看清楚初中學生的英語水平，就算不通過調查研究，一個稍具常識而通曉中英雙語的人，作一個課堂的實地觀察，就可以分辨出他們是否可以應付英文授課，所以討論母語教學，根本不必要提到甚麼國際視野又或者民族大義，要做國際城市又或者中國城市這些大議題。只須要看一看小學六年級的英國語文課本，看看小一至小六的英語教育的進程，看看完成小學教育的學生的英語理解、書寫和表達能力，對是否支持以母語在初中作為授課媒介，心中已經有一個答案。　（文匯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