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2-28] 中國能源的將來 核能發電 燃料電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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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麥琛

　本月初，自由黨在中聯辦安排下，北上會晤廣東省省長黃華華，商談兩地空氣污染事宜。香港近年空氣污染日益嚴重，終年「視野」不清，與中港兩地汽車廢氣不無關係。事實上，深圳空氣污染源有七成來自汽車，燃煤發電亦是元兇之一，這個情況在全國亦大致相若。

　上月13日，集全國科學技術界精英的中國科學院與中國工程院共584名院士，合力選出2004年世界及中國十大科技進展(見左下圖表)，當中數項與能源有關。香港理工大學胡仲豪教授解釋說：「這幾項科技互有關連，當中大有文章，反映政府及科技界對現實國情的想法。」

　「西氣東輸」、核能發電，絕非新鮮事物。前者作為數年前提出「西部大開發」總戰略的一部分，後者則為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中國首座核電站落成的一個延續。

　然而，時至今日，中國科學家對這些不能稱得上「高新」的科技仍然關注。那邊廂，美國研究利用核反應堆大規模製氫，同樣榜上有名。

民用核能　方向正確

　胡教授曾在加拿大白貝(Whiteshell)原子能研究所工作多年，現為香港理工大學電子及資訊工程學系講座教授，專研固體電子學。他指出，這次選舉當中的結果，顯示中國人急於解決能源問題，為尋求持續而清潔的能源而努力。這個工程艱巨，不過方向正確。

　美國人均耗能是全球平均的5.7倍，是亞洲的15倍。當然，美國人使用能源的不節制經常為世人所詬病，但亦顯示中國若要繼續發展，增加耗能勢不可免。能量的來源雖多，但各有各的問題。

　石油為當今最常用的能源，不過要開發石油產源，困難重重。與日本爭奪俄羅斯輸油管、建運河繞過馬六甲海峽接收中東石油、爭取中亞產油國合作等等，各項計劃聲聲不絕。

　胡教授指出，中國不能依靠石油的最大原因：「使用石油，就需要四處保護能源來源，我想中國應該不是想走這條路。」美國利用強大軍備與軍事行動去保障石油來源，欲要和平崛起的中國，似乎很難朝這方面發展。

　「中國能源盡量希望不假外求，若要自給自足，其實可以燒煤。不過中國的煤先天質量不好，雜質多，造成很多污染問題。」煤在中國的蘊藏量不俗，其中的雜質卻是空氣污染的一大元兇；另一方面，固態煤的運輸考驗著中國的交通負荷，液化煤的技術則尚待改良。

　胡教授指出，解決煤的雜質技術上並非不可能，不過必須投入大量資金，因此煤的淨化勢必降低經濟效能。

　其實，無論是煤或石油，先不說化石燃料不可再生或溫室效應等問題，這些燃料本身同樣是重要的化工原料，用來燒掉，總是有點浪費。

再生能源投資大

　作為再生能源的太陽和風，需要大量空間來收集。在人煙稠密的中國東南沿海城市，這些能源要求房地產投資極大，很難有所作為。胡教授舉一個實例：香港早前一個實驗項目，在摩天大廈屋頂裝設太陽能收集板，所得電力僅足夠一層辦公室的冷氣供電，可見此法在大城市應用，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水力發電又如何？著名的長江三峽計劃將近完成，代表著水力在我國的應用。不過，水資源集中在中國西部的河川上游，電力需求卻在下游沿海，水力產生的電需要攀山涉水千里傳送，當中的功率散失的確是一個浪費。再者，水力發電對生態造成不可逆轉的破壞，使得世界上不少國家已放棄對這個看似清潔的能量來源存有幻想，甚至有人提出，若果中國的政令不是如此統一，這類極具爭議的大型項目根本無法實行。

核廢料容積有限

　能量來源各有難處，相比之下，核能應用似乎是最後一片晴天。發展和平應用核技術，在我國是自80年代初改革開放後才開始，不過至今已有一定成績。核電站附近一定範圍內需要嚴格管制，但比起風能和太陽能，所需的房地產投資大大減少，即使在城市地區亦無問題；胡教授指出，在加拿大多倫多，城外數十哩已建有核電站，中國的大亞灣亦如是。

　核廢料的輻射污染是個令人擔心的問題，幸而這類廢料的容積有限，「幾個游泳池的空間已足夠長時間使用。」把廢料藏於人跡罕至的沙漠，輻射問題不難解決，我國完全具備相關條件。核能在資源短缺但消耗極大的東南沿海，其實是一個上佳的投資。「中國十分清楚必需發展核能，科技界如此重視首個國產商用核電站，因為戰略上它對中國能源形勢十分重要。」

中國核能應用很少

　儘管如此，現實的情況是，現時我國核能佔所有能源比率僅為2%。中央政府去年9月宣布大力發展核能計劃，到2020年核能發電量將提升六倍，佔總發電量6%。

　然而，反觀一些先進地區如法國，核能佔總發電量近80%，不少歐洲國家核能佔逾三成發電量；無聲無息的無核日本，亦已建成了超過50座核反應堆，佔總發電量四成；以浪費石油聞名的美國，亦超過20%使用核電。相比之下，中國的核能應用，似乎真是少得可憐！

　核能有以上的種種好處，而對發展中國家來說，即使原料、技術不缺，胡教授點出發展核能的最大阻力：「核能的資本投資其實相當大。」一個核反應堆可運行30-60年，長遠而言營運費不高，但初始投資卻達10億美元。當然，資金在中國並非十分短缺，例如多年來長江三峽的總投資，至2009年估計將達245億美元。但當今的中國經濟，雖然經濟活力集中於私人資本的商業活動，但資本密集的重工業仍是由國家壟斷。核能在中國若要普及，商業化勢不可少，而這方面仍然長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