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08] 寫我遊情：青空一朵玉芙蓉

遨　天

　回到五合目的旅舍已是上午十時，走了一個通宵，整夜沒睡沒吃，人疲累不堪。二話不說，便各自回房間淋浴更衣。我只覺全身痠痛，兩條腿一直在不停發抖，坐著時，又會偶然像觸電般震一下。

　之後石原說：「我們時間充裕，吃點東西才回去吧。」我們到餐廳去，回到旅舍在出發前的同一間餐廳內，拖著又累又餓的身體，等著食物送來，這時大家都默默無言，想著自己剛才居然爬到富士山的頂上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其時旁邊的桌子有四個人剛到旅舍來，他們都精神奕奕的，望望我們，可能對我們的表情很奇怪吧，其中一人問：「感覺好嗎？難爬嗎？」

　我們沒人有心情回答，只有田村說：「還好，還可以。」

　食物來了，我們痛快地吃了個豐富早餐，胃口好得驚人。雙腿仍不自主地在抖動。

　對於攀登富士山的經驗，我覺得山是不能征服的，只是我戰勝了自己，為自己做了一件一輩子也難忘的事，對於我自己來說，雖然這不是一件甚麼的大成就，但我很驕傲，內心有一份無名的愉快，這不啻是人生的美妙體驗！

　最近，我乘飛機從東京回港，起飛不久從右面的窗口往下望看到積雪的富士山，還隱約看到上山那條Zig Zag的之字路。看到火山口的樣子，心想，我現在的體力大概不能再應付爬上這山了，但很高興我試過了！

　富士山的美，在於她的山頂有如一個向上緩升的圓錐體，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形狀都似乎是一樣的。在一年裡頭有十個月時間山頂都積著雪。隨著四時遞嬗，她永遠優雅地與山下的湖光景色配合得完美諧和。

　從遠方凝望著她，我不禁想起日本詩人安積艮齋形容她的名句：「萬古天風吹不斷，青空一朵玉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