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20] 人物春秋：啟功的榮辱觀
馮雁軍
啟功，字元白，滿族，藍正旗人。他學富五車，被譽為當今「書聖」。
清雍正的第四子名弘曆，後來繼承了皇位，就是乾隆皇帝。雍正的第五子名弘晝，比弘曆出生僅晚了一個時辰，他們是同父異母兄弟。乾隆即位後，封弘晝為親王。啟功這支就是和親王的後代，乃清世宗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孫。
啟功的曾祖父叫溥良，他在任禮部尚書時，正趕上慈禧太后和光緒皇帝駕崩。作為主管禮儀，祭祀的最高官員，在西太后臨終前晝夜守候在她下榻的樂壽宮外，就在宣布西太后臨死前，溥良看到太監端著蓋碗從樂壽堂出來，出於職責，他問端的是甚麼，答曰：「老佛爺賞給萬歲爺的塌喇。」「塌喇」在滿語裡是酸奶的意思，送去不久，太監小德張就宣布光緒皇帝駕崩了。此前幽禁在瀛台的光緒，從未聽說有過甚麼病，顯然，那碗「塌喇」必是毒藥。接著，這邊也傳出了西太后咽氣的消息。在溥良的參與主持下，舉行了哀禮。這是啟功親自向外披露的光緒死因真相。
也就是說，啟功應該姓愛新覺羅，啟功只是他的名字。現在，許多愛新民非常誇耀自己的姓，希望別人稱他們姓愛新覺羅；別人也願意這麼稱，覺得這是一種恭維。可啟功覺得很無聊。他認為，愛新覺羅作為一個姓氏，榮也罷、辱也罷，完全要聽政治的擺布，沒有甚麼值得好誇耀的，更沒必要抱著它津津樂道。
上世紀八十年代，愛新覺羅家族的一些人想以自己家族的名義搞一個書畫展，邀請啟功參加。他對這樣的名義不感興趣，沒去。但偏偏有許多人喜好這一套。有人給他寫信，也愛寫「愛新覺羅啟功」收。起初，他一笑了之。後來，這稱呼的人多了，他索性寫「查無此人，請退回。」
啟功不願稱自己是愛新覺羅氏，是不想炫耀這種貴族出身。他常說，就像歷史上王謝那樣的世家望族，也難免要經歷「舊時王謝堂家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滄桑變化。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會以自己的家族為重的。就像王羲之那樣，他在署名時從來不標榜自己是高貴的琅砑後代，但誰又能不說他是「書聖」呢？
也許，這才是啟功的真實想法。所以，啟功一直堅持自己姓啟，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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