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14] 香港中醫藥 集天時地利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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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曾家輝

　中華醫藥源遠流長，但在本港以往並未得到政府承認，一直欠缺完善的登記、考核、監察等制度。中醫藥似乎只停留在傳統，沒有像西醫藥般得到有系統的現代化發展，令不少人都對中醫藥的成效存疑。

　本報記者訪問了老中醫李甯漢，以及兩所大學中醫藥學院的院長，以圖得出本港中醫藥在過去及未來的發展圖像。受訪者的論述層面各異，但不約而同地認為：「現在是最好的時期！」

　李甯漢與父親兩代行醫，1967年畢業於香港菁華中醫學院，並任該院教授達20年，現任中文大學中醫中藥研究所名譽顧問及浸會大學中醫藥學院榮譽教授。他對香港中醫藥過去發展尤其熟悉（詳見下文）。「1840年鴉片戰爭後，香港淪為英國殖民管治之地，雖然當時政府曾作出過承諾，表示尊重中國傳統風俗習慣，其中包括中醫藥，但一直對中醫藥採取歧視、壓制和排擠的政策，使本港中醫藥業起起落落，幾經波折。」

不受重視　唯有自強

　以往民間一直有以中醫藥治病和養生保健的風俗習慣，政府對中醫藥既不干預，亦不規管，香港中醫不需向衛生署登記，一個商業登記就可掛牌行醫。

　由於中醫資格無標準，加上業界欠自律，造成庸醫泛濫，嚴重損害中醫聲譽。「不過中醫藥始終受中國人認同，即使前港英政府沒有推行註冊制度，中醫師在香港仍有一定的生存空間。」

　李甯漢表示，西醫有殖民政府幫助，制定相關的西醫藥監管法例，中醫則只能自發自強。「幸而本地有不少前輩醫師有心發展中醫藥業。」李甯漢以新華中醫中藥促進會為例，一班中醫藥同業在1976年成立，由創會數十人發展至逾500人，最後在1990年與四間友會合併為全港中醫師公會聯合會，共同發揚中醫藥事業。

　「我想指出，本港的中醫藥業發展一直是政治問題，中醫社會地位低落是以往殖民政府歧視中醫藥業所造成的。」

　李甯漢憶述，中英談判期間曾出現一個危機，就是基本法草案中原有同時促進中西醫藥發展的條文突然被刪去。經多方爭取，基本法最後定稿才再補回有關條文。

　「如果最後沒有加入相關條文，本港中醫藥便未必能得官方正式認可，現在局面會完全不同。」

首要設公立中醫院

　李甯漢認為，本港現時沒有中醫院，中醫藥發展欠缺一個正式的「地盤」，這是業界面對的最大問題。「其實，戰前香港已有第一間公立中醫院──東華醫院，1940年東華醫院的門診量更8倍於西醫。但在日佔期間中醫門診和病房被取消了，戰後更停止贈施中藥，嚴重打擊了本港中醫藥發展。」他表示只要盡快成立公立中醫院，制定長遠的中醫師培訓機制，其他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由於沒有公立中醫院，現時本地大學的中醫學生，只能在本地中醫診所及內地中醫院實習。中大中醫學院院長車鎮濤教授表示，這個情況仍會維持一段時間。「設立中醫院涉及政府政策，更牽涉中西醫如何配合──畢竟醫院內一定會設有西醫的設備。事實上，即使成立了中醫院，規模一時也趕不上內地，所以學生要在各專科實習，吸收全面經驗，仍需到內地中醫院。」

　浸大中醫藥學院院長劉良教授則認為，香港已逐步為設立中醫院累積經驗。「現時部分公立醫院已開設中醫門診，預計未來將擴展至全港18區；住院病人在主治醫生同意下，可邀請中醫師一同會診。這些都為將來設立中醫院提供很好的經驗。」

人才斷層成隱憂

　除了成立公立中醫院，李甯漢對人才培訓也有擔憂。「現時註冊及表列中醫師共約8,000人，其中約三成逾60歲，40歲以下的只佔一成左右，中間存在著青黃不接的問題。」幾年後，很多老一輩的中醫師都不能再執業。雖然現時本港三間大學都在培訓下一代的中醫藥人才，但中間卻可能會出現斷層。

　對於人才培訓，中大中醫學院車院長表示現無計劃增加收生。「現時三間大學每年共有約百名中醫畢業生，即全部註冊中醫師（約5,000人）的2%左右，暫未有大量補充中醫師的需求。我們仍需時間觀察，再檢討增加收生的必要。」該院每屆中醫學生有25人，與其餘兩所大學的相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