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7-27] 粗口牆紙惹風波 放大圖片
圖 ： 法新社
文 ： 李嘉敏
臉色白皙、身材纖瘦的香港藝術家曾建華，把文字排列成美麗優雅花朵圖案的牆紙。但細看之下，會發現圖案內隱藏著具有褻瀆性及侮辱性的文字。當中包括中文俗語「妓女」的稱述，還有英文詞彙中與「性」、「壞蛋」等有關的粗俗猥褻字眼。
優美圖案與激烈文字，構成強烈對比。
他原被邀參加旺角一商場藝術展覽，但遭商場拒絕，認為他作品內的粗口會褻瀆顧客。
此事引起公眾關注，甚至引來外國通訊社報道，還繪聲繪影地指稱，香港藝術界擔心，他們面臨一個藝術作品被審查的新時代。
透過圖案文字表達對社會不滿，是曾建華表現藝術的手法。他向「法新社」記者說，「我的家人並不想知道鄰居發生的事，也不理會隔壁住著甚麼人。」他說，人與人之間疏離的關係，令他有所啟發。於是，把這些含粗口字句的圖案印成牆紙，希望藉著作品，喚起現代人對「家」的反思。
對於作品被社會拒絕，曾建華卻抱樂觀態度。「他們只是不喜歡用『妓女』等字眼。」
將曾建華拒諸門外的商場所在，原是紅燈區，經過優化包裝後，成為一個適合中產階級的強大豪華酒店及消費的商業區。協助籌辦是次場地展覽的藝術家西蒙．伯奇(Simom Birch)與公司的看法有所不同，他對記者說，「我覺得建華的作品不俗，只是那間公司認為不適當而已。我想，他們擔心那些文字會被小孩看見。」
商業考慮因素重要
但像香港這個寸金尺土的城市，只有少數特別為展覽藝術而建造的空間及場地。所以，許多展覽被迫遷到商場內舉行。有藝術專家警告，在目前這種趨勢下，日後當舉辦展覽時，商業考慮因素將會愈見重要。
曾建華的藝術成就早已得到海外認同，他於今年奪得「Sovereign年度當代亞洲藝術入圍獎」，成為亞洲新進藝術家。主辦單位Sovereign Arts Foundation 的主席霍華德．比頓(Howard Bilton)擔憂這種現象阻礙了藝術的發展，他說︰「如果繼續依賴商業空間作為藝術的展覽平台，那麼藝術展將需要接受更多的商業測試，來評估適合與否，這意味著將會有更多審查的方式出現。」
香港缺乏展覽空間
「法新社」說，藝術作品被審查一事，震驚了香港藝術界。過去幾年，由於香港政府缺乏為藝術展覽提供資助，每年各藝術團體單靠七百多萬撥款作為藝術發展基金，僧多粥少，藝術界只好尋求其他辦法。
香港這個彈丸之地，實在缺乏空間作藝術展覽，所以很多購物商場和購物區經常被用作藝術展覽的平台。去年，由巴黎龐比度中心借出畢加索為舞劇《巡遊》繪製的巨型帷幕真跡，高十點五米、寬十六點二米。因為正式的藝術中心沒有足夠空間及檔期去展覽這幅作品，只好安排在國際金融中心內高聳參天的拱廊裡展出。
報道說，許多藝術家們未必願意把藝術品放置在商場展覽的做法，但後來也開始接受了。正如伯奇說︰ 「起初我並不了解這種想法，及後明白到別無他處可選時，也不妨嘗試在商場內舉行。」
寄望西九
評論家已經看過曾建華那些被審查的文字，他們認為，隨著參與籌劃展覽的合作單位增多，公司的控制範圍亦因此擴大。他們相信，若能為正統的藝術場地投放足夠的資源及關心，這種問題便不再存在。
報道指出，香港長期以來都缺乏正規展覽空間。面對這窘境，其中一個解決方案建議，在西九龍海旁的土地上，興建一個面積佔四十公頃，價值二百五十億元的文化樞紐。這項計劃仍然處於醞釀之中，邀請私人發展商出價投標，而不少發展商對這項龐大的計劃均虎視眈眈。能夠贏取標書的發展商，需要負責三十年內整個計劃的建築工程及管埋，包括劇院、博物館和表演的場地。
報道說，雖然這項計劃能令香港的藝術發展走出窘境，而且展覽場地亦是發展中的重要硬件，為藝術界提供一個國際性的平台，但過多商業介入，反而弄巧成拙，令藝術工作者更難於展現其藝術成果，使設備完善的藝術區成為一個外表亮麗的玻璃鳥籠，未能真正讓他們振翅高飛，於藝術的天空下自由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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