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04] 野外茶館：馬子與女生

洪　放

　「有個朋友說他讀大學的時候深切體認了一項人生真理，就是『車、馬、炮』的排列順序是有道理的。首先有『車』，就容易找到『馬』子，因為女生都很享受被男生接送，當公主的快樂，然後一回生二回熟，追上手就可以把握機會打『炮』，也就是這個年代的炒飯這回事。」

　這是台灣黑鳥麗子寫《女人開車》的一段。有朋友看過後，問我「馬子」是什麼東西，幸好我見多識廣（這年頭文人都愛自我吹噓、標榜，阿貓阿狗都爭認自己的詩寫得比徐志摩好），剛好讀了果子離著的《一座孤讀的島嶼》（你看我的記憶力是不是直迫錢鍾書），記得書內有一篇「馬子．馬桶—被誤解的字詞．一」，原來這「馬子」解「找女孩子、獵艷、交女友的代稱」。然則，女孩子和馬看起來實在是風馬牛不相稱，如何建立起關係？

　果子離說他後來翻閱《辭海》，知道原義之後，再也不用「馬子」了。《辭海》解釋「馬子」，說是「溲溺器也」，隨後收錄錢大昕《恆言錄注》引用《通雅》的一段話：「獸子者，褻器也；或以銅為馬形，便於騎以溲也；俗曰馬子，蓋沿於此。」

　《辭海》又云：「馬子本名虎子，唐人避諱，改為馬子，見《雲麓漫鈔》。

　原來據《西京雜記》的說法，漢朝就有虎子，以玉製成，皇帝大人要「嗯嗯」不用辛苦跑茅房，侍從端來虎子，方便多了。到了唐朝，高祖皇帝父名李虎，把這種便器稱為虎，大不敬，為了避諱，易虎為馬，稱「馬子」或「獸子」。馬子後來又稱「馬桶」。

　果子離說，把女孩和馬桶（馬子）結合，大致符合一般臭男人的性愛想像，一如以茶壺為男，茶杯為女的意象。馬子一詞，讓他隱隱覺得藏有「御女」的潛意識，頗為沙豬；從此之後，他便回歸傳統，規規矩矩地叫「女生、女孩、女友」而不敢馬子來馬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