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12] 舞者舞 魂動光影音韻中 胡嘉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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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曾家輝

　愛看人起舞，欣賞芭蕾舞的典雅高貴，踢躂舞的工整強勁，還有現代舞的率性自然，無論單人、雙人或團體，都好看。舞者身體的美態及動力，或者編舞者的心思精神，都融合在舞台上。燈光下，音樂中、觀眾前，發光發熱，都叫人屏息靜氣的細看細味。

　看到去年出任香港舞蹈團藝術總監的胡嘉祿，明白到舞者舞動的，不單單是身體，還有言語、目光、思想、韻味。

被選擇的舞者

　胡嘉祿生於上海，1960至1966年期間在上海舞蹈學校學習舞蹈。畢業後，他成為學校芭蕾表演二隊的主要演員，以及上海歌舞團的主要演員，並在第一、二屆華東六省舞蹈比賽中他均獲得了冠軍。1988年他在上海首次舉辦了現代舞展。1989年至1991年，胡嘉祿更到紐約瑪莎．葛蘭姆現代舞蹈學校和阿爾文．尼古萊斯與邁瑞．羅易斯舞蹈學校修讀舞蹈技巧、即興舞和編舞等課程，又曾擔任紐約新苗文藝中心藝術總監兩年。

　還以為胡嘉祿看來自小便要成為舞者，但當他說小時候的志願不是跳舞，卻是音樂的時候，的確有一種意外的感覺。

　「母親曾說過還是小孩子時，我就很愛音樂的，自己敲打小鼓，玩了很久也不會覺得寂寞。我想這是天生愛音樂吧。」

　如果是這樣，胡嘉祿應該是天生的音樂家，但後來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才會令他棄樂從舞。

　「我大約十多歲時，突然收到舞蹈學院寄來通知書，爸爸便說哪所學校先來信，便到哪家讀書，所以王目大是如此，我便沒有到音樂學院升學。」原因就是如此簡單。

路走過了　沒遺憾

　但回想過來，會不會是有一種遺憾？胡嘉祿笑說：「沒有，因為跳舞其實就和音樂不能分割的，編舞時，就是要將舞蹈、音樂、故事、服裝、特技等搭配一起。」胡嘉祿說他從來沒有放棄過音樂，他愛舞蹈，也愛音樂，或許跳這個不是最完美，但卻也令人滿足。

　誠然，父親已為了自己選擇了跳舞（或者說是那間舞蹈學院選擇了他），這是不可改變的命運，但到了甚麼時候，胡嘉祿才發現自己是離不開舞蹈？

　「學跳舞是辛苦的，加上我當初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跳舞，但我也非這樣不可。不過，有次因為病了，要休息一個半月的時間，才讓我明白到自己是屬於舞蹈的。後來，我到美國讀書，我終於明白舞蹈就是我的生活，分不開。」

一生的舞　一心的跳

　在美國留學時，胡嘉祿曾在紐約翠伯斯演藝中心演出過的現代舞《琴簫劍韻》和《火之韻》，以及舞劇《搖籃曲》，又在美國玻璃城演出現代中國舞《秋思》，他更曾兩次獲邀為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編排舞劇《獨白》與《小心輕放》。

　之後，胡嘉祿又到內地發展，除編導現代舞劇、交響音樂舞蹈劇和大型歌舞晚會外，還導演戲曲、話劇及參與音樂劇創作及編舞。部分作品更到海外演出，好像寓言舞蹈劇《赤之祭奠》及交響音樂舞蹈劇《巴赫B小調彌撒曲》曾分別在日本富士玫瑰劇院及德國柏林節日劇院世界首演，並在上海大劇院重演。2004年，胡嘉祿加入香港舞蹈團，擔任藝術總監。

　從舞者到編舞者，從台前到幕後，從燈光下到燈光外，是不同的景況，胡嘉祿感受可有不同？

　「舞者可說是表現別人的指示，但編舞者是全方位的，要顧及舞台上下大小事情，崗位不同，境界也不同。」

　走下舞台，反而要考慮更多事情，以前只會想到自己跳得好不好，和其他同伴合作好不好，多以肢體方面出發，但編舞要想全盤的計劃，責任多了，滿足感大了，視野也廣了，需處理更多與創作有關的工作。

　另外，胡嘉祿也表示轉做編舞並不是年齡的問題。「從職業上來說，跳舞當然是有體力上的要求，但舞者是一生一世的，並不會因為年紀大了，就不能跳舞，這是一種錯覺，外國也有很多有名的舞者都已不年輕的了，但在舞台上演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愛香港　香港愛

　胡嘉祿最新創作以香港情懷為題材的大型舞作《香城若舞》，就在這月起開始演出。《香城若舞》的重心是刻劃大都會中一度迷失於機械式生活的香港人，如何再被創造力喚醒，重新啟動香港既有靈活而智慧之生活文化，以向世界揭示香港永遠青春、永遠繁榮的秘密。

　要一個「外來人」創作一部發揚香港精神的舞作，有一點難為情，是他太愛香港，還是我們愛得不夠，還是香港太值得那麼多人愛？

　「我在1986年第一次來香港，就已覺得香港是一個包容性很大的國際都市，90年我也曾經為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編舞，所以這已不是我第一次來港工作。我很享受在香港工作，因為很自由，又中西文化融合，這不是非常好嗎？」

　現代舞大師瑪莎．葛蘭姆曾說過，舞蹈是靈魂的隱藏語言（Dance is the hidden language of the soul）。舞者就用身體「說出」那未知的語言，而編舞者就將各個「片言隻字」連在一起，寫一個故事。胡嘉祿現在就用情用愛用心，編寫出段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