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18] 一代文豪十大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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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兄英年早逝，是巴金的一大遺憾。

文：本報上海新聞中心記者

　「即使我前面的日子已經很有限，我還是在想，怎樣變得善良些，純潔些，對別人有用些。」文豪巴金一生耕耘，遺澤世人。這位傳奇老人壽高百歲，亦難無憾而去。我們追其百年足跡，一一歷數，悼之思之，惜哉憾哉！

少患肺疾難圓北大夢

一、巴金在年少的時候曾經嚮往做一名北京大學的學生。早在成都的時候，魯迅的小說、周作人的散文、冰心的小詩都曾深深地吸引了他，喚起他對新文學的喜愛。北京作為新文學發源地深深地吸引著年輕的巴金。

　然而，來到北京的巴金在檢查身體時，發現醫生對他的肺部特別關注。雖然醫生沒有說什麼，但有著家族遺傳病史的巴金馬上就警覺起來。他心情沮喪，再也沒有心思迎考，便放棄考試，隻身返回南京。巴金隨後被確診為肺病，雖然後來痊癒，但因此巴金最終也沒有實現他的北大夢。

至愛兩兄長英年早逝

二、巴金至愛的兩位哥哥都不幸英年早逝。1929年在上海，他含淚和大哥堯枚告別，不料他以大哥為原型塑造主角「覺新」的不朽巨著《家》在報上發表的第二天，就收到大哥的死訊。他哀痛地說：「你連讀我小說的機會也沒有……」

　1980年，巴金回想起文革期間為避無妄之災，將大哥寫給他的百餘封信（珍藏40多年）燒燬，仍十分感傷。

　另一令晚年巴金追憶難捨的人是三哥李堯林。他默默地挑起大家庭擔子以至終身未娶，因貧病交加早逝。「他起初不肯進醫院，我也沒堅持，事後常想，要是我回上海第二天就送他入院，或許還有轉機。」

　文革期間，巴金在「牛棚」裡聽說虹橋公墓給砸毀了。「我當時一身冷汗，只希望這是謠言……離開『牛棚』後我去給三哥掃墓，才發現連虹橋公墓也不存在了。」

悲妻子蕭珊過早病故

三、蕭珊比巴金小13歲，文革期間，由於過度的精神摧殘，加上患直腸癌，於1972年年僅55歲時離世。巴金在以後的歲月中不斷懷念她、追憶她，一直不能釋懷失去愛妻的痛苦。他《懷念蕭珊》一文中說：「我多麼害怕她離開我！我甚至願意為我那十四卷『邪書』收到千刀萬剮，只求她能安靜地活下去。」

　巴金研究專家認為，蕭珊之死強烈刺激著巴金，使他深感痛苦。也許可以這麼說，正是蕭珊之死才讓巴金更痛切地感到現實的殘酷無情，進而徹底改變了他對「文革」的看法，加深了對歷史的反思。

未能見冰心最後一面

四、巴金和冰心情同姐弟，他們的子女也就順理成章地對他們以姑舅稱之。他倆晚年雖分隔北京和上海，但仍常書信來往。1992年，冰心曾答應巴金，當秋天桂子飄香時到杭州西湖邊同巴金相會。但臨行前醫生堅決不允她南下。兩年後，巴金給冰心的信中寫道，打算第二年到北京給冰心拜年。但同樣的也因體弱未能實現。

　1999年3月，巴金從搶救室轉到監護病房時，嘴裡蠕動著冰心的名字。小林問：「你要說什麼話？」巴金說：「告訴她，我沒事。」小林急忙告訴父親，醫院不好打長途，晚上再說。實際上，冰心早在十多天前已逝世了，巴金惦記她的那一刻正是冰心的骨灰送回到家的時候。

泉州之行一直難兌現

五、上世紀30年代初，巴金先後三次來到泉州訪友寫作。1984年，巴金的朋友原黎明高中校長梁披雲率宗親回泉州，在黎明學園基礎上創辦黎明大學。

　巴金雖年事已高且病魔纏身，但當得知此事，立刻去信祝賀。還源源不斷地向「黎大」寄贈各類珍貴中外藏書，親自整理、挑選贈書，並因此在書架前跌倒摔傷。他曾向梁表示，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會一直送下去，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再到泉州看一看。此後由於身體狀況不佳，一直未能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