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18] 困頓病床 遺憾不能安樂死

六、巴金曾寫過一篇《大鏡子》呼籲：「請讓我安靜，我不是社會名流，我不是等待『搶救』的材料，我只是一個作家，一個到死也不願放下筆的作家。」

　1977年，73歲的巴金提出一個寫作計劃：一、每年寫一本《隨想錄》；二、寫兩部反映知識分子「文革」遭遇的長篇小說；三、寫一本《創作回憶錄》；四、譯完赫爾岑的《往事與隨想》。

　他的這份寫作計劃中，至今尚有兩部「文革」題材的長篇未能完成。巴老曾向他的傳記作者陳丹晨提及其中一部，名為《一雙美麗的眼睛》，剛寫了幾千字，由於要集中精力寫《隨想錄》，只能忍痛割愛了。

晚年寫作計劃未實現

七、《懷念振鐸》是除兩部長篇外另一頗受矚目的未竟之作，動筆於1989年春，也於身體原因未寫完。1998年底，他原想續完（自己口述，女兒小林記錄）。但因病重，每天只能斷續口述半小時。1999年2月初的一天，他口述幾句後說：「今天沒精力，下星期再說吧。」兩天後病情再次加重，從此無法言語。

　巴金對待死亡的態度是坦然的。晚年的他困頓病床，由於病痛的折磨，以及不願意做一個「廢物」，曾經多次提出希望安樂死。1994年，因一本書將胸椎壓迫骨折，他首次向家人提出要安樂死。一年後，聽到好友夏衍家人主動要求醫院不再搶救時，又一次對小林說：「我以後也要這樣，不要搶救，安樂死。」

　1999年，因病重，醫院決定為他做氣管切開手術。巴金先是堅決不同意，對醫生說，「不要用藥了，讓我安樂死吧。」經周圍人解釋後，雖最終接受手術，但他說了句話，「從今天起，我為你們活著。」

　對於巴金最後幾年的生活，他養子馬紹彌說：「每天要給他插氣管，吊針，吃東西完全靠鼻飼。」

　長期採訪巴金的新華社記者趙蘭英回憶道，「以後，他又多次對小林說，要安樂死，甚至發了脾氣，說小林不聽他的話，不尊重他，不把他當人看，不讓他安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