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22] 文物級動畫——皮影媲美迪士尼卡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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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梁利崢

　就在「卡通帝國」迪士尼公司忙於香港迪士尼樂園盛大開幕，迎接預計每年超過500萬人次的遊客之際，被當今世界公認為「電影鼻祖」和世界上最早卡通的皮影業界也在唐山聚會，舉辦規模盛大的「2005中國唐山國際皮影藝術展演」，參加的22個國內外劇團包括了香港明日劇團、美國紐約中國戲劇坊、日本東京傀儡戲劇團、上海木偶劇團、北京皮影劇團、唐山皮影劇團，《老虎的故事》、《浪子回頭》、《羚羊飛渡》等40多部風格各異的皮影劇目展現出異彩紛呈的皮影童話世界，仿如一個另類的「迪士尼樂園」。

　這次展演還將對參演劇目和演員進行評獎，所以被稱為「皮影界的奧斯卡」。展演共評出優秀演出獎、優秀短劇獎、優秀劇目獎、最佳短劇目獎、最佳劇目獎等31個綜合獎，以及編劇獎、導演獎、優秀表演獎、音樂獎等單項獎項。

比西方動漫早數百年

　皮影源於何時，說法不一。據《漢書》記載：漢武帝因愛妃李夫人病死，思念心切，神情恍惚，終日不理朝政。大臣李少翁一日出門，在路上看到孩童手拿布娃娃玩耍，地上影子栩栩如生。李少翁心中一動，用棉帛裁成李夫人影像，然後塗上色彩，並在手腳處裝上木桿。入夜圍方帷，張燈燭，請武帝坐在帳中觀看。武帝看罷甚為歡喜，從此愛不釋手。這美麗的愛情故事被認為是皮影的來源。文中所述李夫人的帷幕燈影場面，當是影戲藝術的雛形。

　現代人看過皮影的並不多，但透過杜琪峰、韋家輝導演的電影《鍾無艷》，我們卻能看到皮影戲在這部具有現代元素影片中的精湛表演，每次鍾無艷帶兵出征，都是通過一段皮影加上戲曲來表現，成為整部影片獨具魅力的地方。

　皮影被稱為世界上最早的電影和最早的卡通，它比西方最早動漫的出現早了幾百年—「一口道盡千年事，雙手對舞百萬兵」。皮影戲幾乎集中了所有的中國造型藝術（如剪紙、窗花、門畫、工藝美術、雕刻等）和所有的傳統表演藝術（如地方戲、相聲、口技等）。在民間藝人的操持下，這些驢皮製作的小人或翩翩起舞，或閃轉騰挪、打打殺殺。有西方戲劇史家評價中國的皮影戲是電影的開山祖。皮影戲也是中國最早走出國門、闖入世界的戲劇藝術，西方世界從18世紀的歌德到後來的卓別林等世界文化名人，對中國皮影戲藝術都曾給予過高度的評價。

迪士尼動畫《花木蘭》改編自皮影戲

　皮影戲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供人觀賞的幕影藝術，國外學者公認中國皮影戲是近代發明電影的先行。日本著名漫畫家手塚治虫在看了中國萬籟鳴兄弟導演的《鐵扇公主》深受觸動，決心創作出日本的動畫；另外，迪士尼現代動畫片《花木蘭》也是改編自皮影戲。在50多個國家，皮影戲被尊為現代藝術，並被發揚光大，比如在美國就設有皮影院、皮影學院、皮影學會等。

　皮影有著獨特的魅力，如《龜與鶴》的表演非常有趣，鶴那長長的嘴巴，啄得烏龜只能縮頭，等烏龜覺得安全了，再伸頭，鶴再啄，烏龜處於警覺狀態再猛一縮頭，這樣的拉鋸戰持續了幾個回合後，最後鶴硬是把烏龜縮在殼裡的頭啄了出來，很是搞笑。唐山皮影劇團在1985年應邀赴佛羅里達州參加「迪士尼世界」的演出，創下連演190餘場，場場爆滿的紀錄，轟動全美，可見皮影的魅力完全可以與迪士尼的卡通比拚。

「電影鼻祖」覓新靈感

　中國動畫產業也應從有著千年歷史的皮影藝術中發掘靈感，同時借鑒美國迪士尼成功推銷文化產品的運作方式，推動中國本土動畫產業發展—古老的皮影為中國現代動畫業注入生生不息的奇幻想像力，提供富有彈性的起跳平台。

　香港明日藝術教育機構總監兼本屆皮影展演導演獎得主王添強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表示，中國皮影團體要聯手合作，在世界上形成統一品牌，畢竟國外了解皮影的人還是很少，皮影的發展應該是多方向的，將來應該有多種形式的皮影存在，既有原汁原味的傳統皮影，還會有加入聲光電以及蒙太奇等表現手段的光影戲等形式，同時還應創新劇目，尤其是創作符合兒童趣味的劇目，以吸引更多觀眾。

　被公認為「電影鼻祖」的中國皮影已有1,500多年的歷史——甘肅有隴東道情，福建有龍溪紙影，廣東省有潮州影，青海有燈影戲，北京有皮影戲，山西有紙窗戲，浙江有皮囝囝，遼寧有遼南影，黑龍江有龍江影等等20餘種，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卻面臨青年觀眾越來越少，演出市場日漸萎縮等問題，處境艱難。與此相比，唐山皮影卻不斷創新，仍充滿活力，目前還正在申報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項目。

唐山皮影展新姿

　唐山皮影亦稱「樂亭影」、「灤州影」、「冀東皮影」，也被當地老百姓形象地稱為「老呔影」。唐山藝術研究所研究員韓溪表示，創新是藝術的生命，唐山皮影在創新中得到發展，先後增加了伴奏的人手和樂器，擴展了原來的影窗，創作、改編的新劇目更多地利用燈光佈景和特種操作技術。他們還嘗試融入現代聲光電技術，對皮影戲的影人、燈光乃至音樂等大膽改革，影人五官可動、眼能流淚以及抽煙、點火、機槍掃射、投彈轟炸……都給觀眾帶來新鮮感和神秘感，用老百姓的話說「像小電影一樣」，大大提高了觀賞性。另外，螢光影子戲《飛天》撇開了傳統皮影戲的演出方式，表演脫離了影窗，採用了人與影偶同台的表演形式，用紫光燈直接照射反光的影偶，演出效果生動逼真。雜技、舞蹈、戲劇，甚至體操裡的平衡木動作，凡是可用的，都被拿來融在了新皮影劇裡，使古老的冀東皮影藝術重現勃勃生機。

　談到唐山皮影的未來，著名皮影表演藝術家齊永衡也表示，必須進行革新，否則就沒有前途。他說，唐山皮影有五條路可走：一是繼續保留傳統皮影，為老年觀眾服務。二是創新形式，創作緊跟時代潮流的劇目，以適應青年觀眾的需要。三是創作寓教於樂的符合兒童趣味的劇目，到幼兒園、小學去演出。四是加強國際交流，到國外演出，開拓新市場。五是加強與影視的合作。

　唐山皮影劇團是經營狀況比較好的劇團之一，原因就是它在經營形式和皮影創作方面都進行了創新。此外，他們還選擇了開拓演出市場，20世紀80年代初，唐山皮影從法國起步，走遍了美國、摩納哥、荷蘭、日本、德國、奧地利、意大利、西班牙、希臘及香港、澳門、台灣等20多個國家和地區，演出5,000多場次，被譽為「魔術般神奇的藝術」，代表了當今世界皮影戲的最高水平。該劇團平時還到農村、學校、幼兒園演出兒童劇、課本劇等，創作了小型系列劇形式的皮影卡通片，致力於培養新一代的皮影觀眾群。在目前皮影藝術普遍處於蕭條狀態的情況下，唐山皮影劇團多年來都能保持每年400場的演出量。

皮影與影視「結親」

　對於將來的發展，唐山皮影劇團團長王俊傑表示，皮影應該和影視結合起來，該團演出的《孫悟空三打白骨精》曾被香港鳳凰影業公司拍攝成電影，搬上銀幕。2001年，該團又拍攝了18集皮影電視劇《五峰會》，並在第16屆全國電視文藝「星光獎」戲曲節目中獲三等獎。2003年，由該團演出的中國首部現代皮影戲電影《小康路上》拍攝完成，該片被韓國片商以100萬的高價買斷並在釜山國際電影節參展，受到歡迎和好評。將拍攝皮影卡通片應該是一個方向，皮影就是中國動畫片取之不盡的源泉。如果動畫與皮影能夠很好地結合，那麼皮影也就很有可能獲得新的發展。　本報河北辦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