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3] 專題：漫畫也獨立(第一五六九期) 放大圖片
文：黃傑瑜
比利時人愛看漫畫的瘋狂程度，看主流漫畫家的報酬即可略知一二。據比利時漫畫展策展人Jean-Marie Derschield稱，與出版社簽下合同的漫畫家每頁的報酬為十六萬港元，還未計算約百分之十的分紅。
如斯重手，皆因比利時超過百分之七十五的圖書市場為漫畫佔有，單本歐洲銷量更可高達八百萬本。
市場如斯龐大，皆因漫畫早已成為歐洲人的第九藝術，近年，除了主流漫畫外，更冒起了一批新晉的獨立漫畫家，進一步模糊了漫畫與藝術的界線的同時，亦借全球化的行銷方式，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間。
近日，中央圖書館帶來比利時漫畫展，比利時漫畫家Frank Pe更親臨香江，香港的獨立漫畫界可否以此借鑒？
「丁丁」漫畫之父
比利時漫畫，甚至歐洲漫畫，同樣來自一個前額有一圈金髮的漫畫人物—「丁丁」。丁丁是比利時漫畫之父埃爾熱筆下的人物，在一九三四年以前，以丁丁為首的《天天周報》可算是獨佔比利時的漫畫市場。「《天天周報》的漫畫風格比較寫實，比較嚴肅。」
Derschield比較的，是於一九三四年創刊的《史皮洛》漫畫周刊。「史皮洛的漫畫風格較為有趣、更多探險故事。」比較起來，史皮洛的線條的確活潑，用更多的弧線，組成具跳躍的風格，吉爾特的《JoJo奇妙冒險》就是其中一例。反而《天天周報》的一脈，角色造型則比較寫實。而耳熟能詳的《藍精靈》則結合兩派特點。
據Derschield表示，每個比利時的家庭平均每年消費至少三十本漫畫，超級市場甚至有一大排展示架，專賣漫畫，家長亦沒有反對子女看漫畫，究其原因，和其風格與美式漫畫迥異，切合歐洲文學氣息有關。
「我們的漫畫沒有超級英雄，因為這世界沒有，我們也沒有日本漫畫般，有太多的暴力，因為現實世界並不是那麼的暴力。」Derschield解釋歐洲漫畫之所以如此受歐洲人歡迎，就是因為故事真實，於現實發生的可能性較高，並賦予仔細的心理描寫。連惹笑漫畫也高章過人：「歐洲的笑位是比較浪漫的，也可以說比較優雅。」
獨立漫畫抬頭
雖然主流的比利時漫畫題材各適其適，有偵探故事、有幽點小品、有冒險故事，有兒童故事等，但今次隨展覽來港的漫畫家Frank Pe出身於《史皮洛》周刊，卻走出一條別樣的漫畫路來。「我討厭商業運作，不喜歡太過計算去創作故事，我喜歡跟從我的心去創作。」所以他的作品總愛以自然為題，新作品《動物園》，故事就發生在一個相信動物的靈性在鼻子的地方。
與Frank一樣的獨立漫畫家，近年於比利時，以至整個歐洲相繼崛起，他們拒絕工廠式的創作模式，甚至推翻漫畫書一定要A4大，封面一定要硬皮，頁數一定四十八頁等不成文規定。尋求的，是一種獨立思考創作模式。「要成功不易，通常他們都遠離群眾，獨自尋找自己的方向。」Derschield講述獨立漫畫家的生存狀態。
獨立漫畫家中，范夏西及迪普雷玆就是其中的表表者。范夏西的作品沒有對白，而是以一幅一幅的油彩去說故事，迪普雷玆的作品則以沒有界線的水彩畫，繪出《科學怪人》及《奧賽羅》等名著。而木刻出身的謝拉汀舒華斯則嘗試在媒介上創新，每頁漫畫，均由一整塊木雕刻而成的。
其實，新近冒起的獨立漫畫人，已模糊了文學與漫畫的界線，絕非美式或日式漫畫可比。
不過，獨立漫畫要生存，Derschield表示亦不容易。「比利時市場於他們而言並不足夠，不過幸而其他國家反應不錯，例如韓國就要求我們協助舉辦獨立漫畫家的展覽，只要獨立漫畫，不要其他。」可見全球化的觸覺有助獨立漫畫維生。
國際化非唯一出口
香港的獨立漫畫又如何呢？Frank Pe看過部分本地的獨立漫畫，坦言質素不俗，認為看到香港漫畫圈的一股新興力量。
其中，Pe看過的作品中，李智海的漫畫是其中一本。但他不認為國際化是出路：「要看個別作家的意願，未必個個畫的東西也那麼具普遍性或宇宙性，好似黎達達榮般，他就說他的作品是香港人才看得明的。」
不過智海坦言，近年獨立漫畫的風氣及曝光率是多了，可惜香港人的眼光仍狹窄。「好像每年的漫畫節，賣的其實是漫畫的商品玩具。」
智海近年有漫畫於法國發行，亦感受到彼邦的漫畫文化。「他們的漫畫展，除了漫畫展銷，還會有新晉漫畫家的介紹，又有前衛的立體裝置藝術等，是一個真正推動創意的展覽。」
改變港人審美觀重要
所以，智海認為改變香港人的審美觀更形重要。「畫漫畫太慢了，幾年才出一本，而且，要賣很多書，才會看到成效。所以，近年，我於藝術中心教書，就是想加快開闊他們的眼光。」除了古惑仔外，智海想說，漫畫仍有多種的可能性。
智海的作品《默示錄》印書一千，賣出約五百本，智海要維生，亦要接不少商業的設計工作，雖然沒有每頁十多萬的酬勞，但他不會放棄漫畫工作，為的就是希望終有天能改善香港的獨立漫畫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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