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5] 《孤雛淚》求寬恕 放大圖片
文：洪永起
「小孩會憑所經歷過的遭遇，直接錯配出自己純真的觀點。」波蘭斯基如是說。
繼《鋼琴戰曲》後，這個早年已憑《天師捉妖》、《魔鬼怪嬰》、《唐人街》、《黛絲姑娘》等作名震天下的導演，曾說過要拍一齣讓小朋友看的電影，於是，成就了這部將於後日(17日)在香港上演的新版本《孤雛淚》。
然而影片兩個月前在美國上畫時，口碑並不太好，波蘭斯基也被批評為銳氣不再。
在這個約130分鐘的作品裡，到底波蘭斯基製作了一齣怎樣的影片，讓全球的小朋友欣賞？
影片改編自狄更斯的第二部作品，也是其最黑暗的一部作品。故事描述在孤兒院長大的奧利華，被賣到棺材店當小工，後因惡劣的環境而逃走，輾轉加入倫敦的小偷童黨。
10歲的奧利華後來被一名老作家收養，童黨頭目得悉後，強行擄走奧利華，並強迫他到作家家中大爆竊。
這個故事曾多次被改編成電視及電影版本，包括1948年大衛連執導的黑白電影，及1968年獲得6項奧斯卡金像獎，包括最佳影片及最佳導演的音樂劇版本，童星麥李斯德亦因此片一炮而紅。
雖然波蘭斯基的版本中沒有大型歌舞，也不是極具復古味的黑白片，然而本片被指是最按原著「原汁原味」的版本。
寬恕別人、珍惜現在
英國《星期日快報》評價此片時指出，「對某個人最好的解釋，就是能使它有客觀性。」波蘭斯基便曾提過，希望透過影片扣人心弦的情節，讓現今幸福的兒童體會人間疾苦，珍惜今日眼前所擁有的一切。
因此，他也藉著奧利華這個角色，點出影片的宗旨。
片中的奧利華遭遇著種種不公對待，然而卻也不時遇到貴人，使他在最惡劣的環境中，都能得到幫助。
如當初孤兒院要把他賣給掃煙囪的人，卻因他楚楚可憐的樣貌，而沒有成事；賣給棺材店，老闆娘及其他人對他不好，東主卻十分欣賞他；淪落到小偷童黨內，老頭目也待他甚好……
於是在影片結束時，我們可以看到奧利華對老頭目說了一番感謝的話。即使老頭目也曾利用他，但他卻只記著對方的好。
寬恕，這便是影片最後提到的。要珍惜自己所擁有，便要首先看到自己擁有些甚麼，知道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有多好，才能珍惜。這便是波蘭斯基影片與兩個舊版本的不同之處。
風格平衡
歌舞片的《Oliver!》一開場便是載歌載舞，好不熱鬧，極盡聲色娛樂之能事。雖然片長達150多分鐘，卻是賞心悅目之極，難怪當年能夠連奪多項奧斯卡金像獎。
而大衛連黑白版本的《Oliver Twist》，則來得更陰沉。雖然故事仍是大團圓結局，但影片沉鬱的風格，卻使這個大團圓來得相當沉重。
相較之下，波蘭斯基版本的《孤雛淚》，取二者之中，既有風趣，亦有沉鬱。尤其是一眾配角，如操縱孤兒的殘暴男人，幽默詼諧卻毫無耐性的律師，還有童黨老頭目等人，都相當漫畫化，令影片另有一種趣味。
波蘭斯基不是第一次改編文學巨著，早於上世紀70年代，他便已將莎士比亞的《麥克白》及哈代的《黛絲姑娘》帶上銀幕，兩者亦或多或少反映導演的個人經歷。
如《麥克白》拍於波蘭斯基的妻子莎朗蒂(《天師捉妖》女主角)懷孕被殺的翌年，那個更陰沉、更壓抑、更孤獨的麥克白，被評論界認為是導演將內心的傷痛融入這個人物的詮釋中。
內心傷痛藉電影呈現
而《黛絲姑娘》則拍於波蘭斯基在美國涉嫌犯案，逃亡法國之時。黛絲姑娘遭受地主及丈夫玩弄及拋棄的宿命，正是他顛沛流離的心情寫照。
評論家普遍認為，波蘭斯基著迷於人性黑暗面的探討，的確與他個人的生命經歷有密切相關。波蘭斯基雖出生法國，但成長於波蘭一個小鎮，猶太裔的父母在二次大戰期間被送往集中營，父親被捕前千方百計助他逃生，他則在顛沛流離、不斷躲避中求生存。
戰後與父親重聚，但與母親是天人永隔。雖然遭逢變故，波蘭斯基始終堅持著從事戲劇、電影工作的理想。他曾就讀波蘭國家電影學院，第一部劇情長片《水中刀》(《Knife in the Water》1962)便獲得國際注目，並與費里尼的《八部半》同時獲得1963年的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
1968年波蘭斯基來到美國，拍攝了他最受歡迎、票房最好的作品《魔鬼怪嬰》(《Rosemary's Baby》)，之後又回到英國、歐洲拍攝其他作品。1969年在美國，他的第二任妻子莎朗蒂遭邪教殺害，對他又是一大打擊。1974年，派拉蒙片廠邀他拍攝《唐人街》(Chinatown)；1977年，他被控性侵犯一名13歲女童，在取保候審期間逃離美國，從此定居法國，與第三任妻子及四名孩子過著隱居生活。
波蘭斯基祈求寬恕？
改編文學巨著，除了將故事呈現在觀眾面前，經過導演的重新詮釋，也反映了導演的內心世界。波蘭斯基在《鋼琴戰曲》中藉著鋼琴師的遭遇，融入自己幼年時在納粹陰影下的個人體驗，新作《孤雛淚》也同樣描述出導演眼中醜陋的世界。
波蘭斯基曾說過，此片要拍給全世界的兒童欣賞，而他也在片中盡力突顯了人性之美，即使是作奸犯科之輩，也有其可親之處。令人不難聯想到，他被控性侵犯一名13歲女童，他希望得到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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