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23] 浮世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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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日戰爭勝利後，為爭取國內和平，毛澤東親赴重慶談判。1945年8月28日，毛澤東在延安機場向歡送的軍民揮帽告別。 （資料照片）

郭　建

　春秋時期諸侯派出的外交使節是不可侵犯的。公元前596年楚國派出申屈出使齊國，楚莊王特意囑咐不要從宋國經過。宋國執政華元聽說了，覺得這是對宋國的莫大侮辱，就設伏擊殺楚國使者。

　楚莊王為此「投袂而起」，出動大軍包圍宋國國都整整九個月。宋國派出使者到晉國告急，晉國上一年剛被楚軍打敗，不敢冒與楚國全面衝突的危險，只是派解揚為使者勸宋國堅守，不要投降。

　解揚經過鄭國，被鄭國抓起來交給楚國。楚莊王親自接見解揚，企圖買通他，要他向宋軍喊話，說晉軍不再提供救援，斷絕宋軍的希望，解揚不同意。經楚莊王幾次威逼利誘，解揚才答應下來。

　可是當解揚來到了望城中的樓車上，就大聲疾呼，說晉國援軍不日就到，請宋國無論如何要堅持下去。楚莊王大怒，解揚說：「我答應你的條件只是為了實現使命，現在使命實現了，請將我處死。」

　楚莊王無話可說，反而釋放他回晉國。長期圍困而無戰果，楚莊王打算退兵，可申屈的父親攔在車前，說：「我兒子不惜生命以完成國王的使命，難道國王要食言了嗎？」楚莊王無言以對。

　申屈父親建議在宋國建造住房、耕種土地，表示要長期佔領宋國，宋國就會表示屈服。宋國見楚軍不肯撤退，就派華元為使者來談判。華元半夜裡潛入楚軍大營，劫持了楚軍統帥子反，說：「我的國君要我為使者來談判，現在城內確實已是『易子而食，析骸以爨』，但是如果訂立城下之盟則寧願舉國犧牲。貴軍退到三十里外，我國唯命是聽。」子反就在睡床上保證做到。第二天報告了楚莊王，楚軍真的退30里外，和宋國停戰，雙方保證不再互相欺瞞，華元作為這項和約的人質到楚國居住。

　後世將這一交戰規則稱之為「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歷史上最著名的戰時兩國使節以禮相見的故事是「彭城相會」。

　公元450年南朝劉宋與北魏發生戰爭，劉宋發起北伐，先勝後敗，戰略據點彭城被包圍。

　江夏王劉義恭率領軍隊死守彭城（今徐州），北魏太武帝想一舉打過長江，派出李孝伯為使節進彭城勸降。劉義恭派了張暢為代表與李孝伯談判。兩人都是當時的「名士」，互相代表各自的君主贈送禮品，儘管處在極其殘酷的戰爭環境，但他們在談判中卻仍然是文質彬彬、禮貌周全。

　這次談判本身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結果，可雙方的禮節及言辭，一直被後世譽為戰場佳話。（古代兵制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