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24] 5萬億石油外匯衝擊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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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沈飛

　國際油價由今年年初起輾轉攀升了接近三個季度，產油國今年則可謂大豐收。據《經濟學人》估計，產油國今年單靠對外輸出石油的外匯收益，便高達7,000億美元(5.46萬億港元)。這筆龐大的資金若然運用不當，隨時變成強大的金融破壞力。國際結算銀行(BIS)擔心，這些石油外匯或以身份神秘的對沖基金及私人資產基金形式出現在金融市場，興風作浪。

　紐約原油價格由今年第一個交易日報每桶42.12美元的低位開始，反覆上升至8月底接近70美元水平，八個月間累計升幅高達65%。

　雖然油價自9月起逐步回落，但產油國的外匯收入仍可觀得驚人。《經濟學人》估計，全球各地產油國今年對外輸出石油的外匯收益合計將高達7,000億美元。別以為只有石油出口國組織(OPEC、油組)得益，全球第二大產油國俄羅斯、第三大產油國挪威今年同樣「豬籠入水」。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估計，這些產油國今年的經常帳盈餘合計將高達4,000億美元，較2002年急增超過四倍。美國能源部亦估計，僅油組今年的石油收益便將達到4,300億美元，按年增長27%。然而，產油國外匯資金今後的動向似乎更惹人關注，生怕這些資金對經濟的潛在破壞力較貢獻還要大。

倡優化本國經濟「泄洪」

　據國際結算銀行統計，相對於以往的石油周期，此刻油組成員國更傾向於把石油外匯重投海外市場。

　假設未來五年的油價維持在每桶59美元水平，產油國合計每年平均的經常帳盈餘將達4,700億美元。對此，IMF建議，產油國應負上更大的國際金融市場責任，一方面擴大進口消費、容許本身貨幣適度升值之餘，另一方面逐步對外開放經濟，增加政府開支。

　另有分析指出，產油國應把石油外匯的生產力投放在優化本國經濟基調上，而非簡單以游資方式在國際金融市場尋求短期的高回報。憂慮1.變對沖基金興風作浪

　產油國如何處置龐大的外匯收益足以影響全球經濟。《經濟學人》認為，在高油價影響下，石油消費國正急需回流的國際資金以維持經濟增長。換言之，惟有盼望產油國沿用七十年代的「大花筒」政策，向石油消費國大舉投資及擴大進口，令房地產、股市等資產價格持續增長、債券孳息率維持低企，發達國家的經濟才得以避免陷入倒退風險。

　《經濟學人》亦估計，產油國已由昔日把石油外匯存款歐美的方式，改為直接投資歐美地區的股市及債券。《經濟學人》指出，像阿布達比政府直屬的阿布達比投資局(Abu Dhabi Investment Authority)，估計已擁有高達2,500億美元的資產。換言之，產油國的資金已變成潤澤歐美證券市場的甘露。

歐美市場既愛又怕

　然而，從產油國流入的資金若然過急過大，恐又形成熱錢游資，這些資金一旦流出美元區或歐元區等發達經濟體，隨時會釀成大規模市場震盪。

　況且，產油國石油外匯的流向已愈來愈難追蹤。據《經濟學人》估計，中東大部分產油國的石油外匯並非以國家外匯儲備形式持有，而是透過政府控制的石油穩定及投資基金、或國家石油企業持有。這些單位除了主動向外尋求投資併購機會外，部分資金更加入對沖基金行列，在國際金融市場興風作浪。國際結算銀行亦同意，對沖基金及私人資產基金可能成為這些石油外匯的出路。憂慮2.資金洪流息率受壓

　有「央行中之央行」稱號的國際結算銀行今年年中召開年會期間，主席Nout Wellink曾經警告：「產油國資金向發達國家回流，這會對息率構成巨大的下壓力」。

房產泡沫危機惡化

　對於房地產市場尤其興旺的發達國家而言，息率長期受壓有可能令房產泡沫情況惡化，進而影響這些國家評估所謂的「中性利率」：即在有關利率水平下，既不會窒礙經濟發展，又足以壓抑通脹不致惡化。

　據《經濟學人》分析，面對產油國石油外匯的資金湧入，各地央行面對的最大考驗是，難以判斷加息多少才達致理想金融緊縮政策，恐怕過度加息將引發經濟衰退。

　尤其當產油國狂掃美國國債，孳息率下跌對息口的壓力將更為嚴重，結果部分抵銷了聯儲局加息壓抑通脹的努力。憂慮3.或引發亞洲經濟危機

　當石油外匯變成熱錢，無論是流進還是流出一個經濟體，均有機會造成破壞。對於倚重出口經濟的亞洲國家與地區而言，資金突然撤離隨時會引發經濟危機。此刻不少中東產油國趁機在本國大興土木，反而倒吸了市場的資金往該地區去，倘美元匯價轉現弱勢，亞洲的資金更有可能撤往其他回報更高的地區。

資金或大舉回流中東

　當今國際油市仍以美元為結算單位，產油國賺取的均是美元外匯。據國際結算銀行統計，截至今年年中，油組外匯存款中美元的比重已由一年前的61.5%增加至69.5%。不少產油國多年來皆會把賺取的石油外匯直接投入諸如股票、債券等美元資產市場。亞洲不少國家的外匯儲備皆以美元形式持有，部分國家或地區甚至採取掛鉤美元的外匯政策。因此，亞洲地區亦成為產油國資金的熱門出路。但隨著中東地區經濟騰飛，投入亞洲的資金出現回流亦不足為奇。

　花旗集團外匯報告曾指出，油價高企將改變國際儲蓄的流向，使有關資金從原來的中國、日本等亞洲國家，轉為流向產油國經濟，最終削弱美元匯價。當美元匯價逆轉貶值，這些資金便有可能大舉撤離，屆時以美元計價的資產地區，從美國以至亞洲地區，恐將同受牽連。國際結算銀行報告最近便警告，產油國已開始減少投資美元資產，改為投資本土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