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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訪滇越鐵路的前世今生
文圖/本報駐雲南記者 蓮子
對於外界來說，滇越鐵路是一個謎，它顛沛流離的身世，濃縮了雲南南部的經濟發展史。這條百年鐵路，和金髮碧眼的法國人有關，和金子一樣耀眼的錫錠有關，和滇越兩國的崇山峻嶺有關，也和那些飽受瘴氣折磨的中國勞工有關。
不久前，我有幸隨中法記者團一行重訪滇越鐵路。該鐵路的客運早已停止、僅存貨運，我們只能乘大巴抵達，遠遠地觀望著滇越鐵路。
一顆釘一滴血一枕木一條命
滇越鐵路也稱昆河鐵路，由法國政府在清宣統二年(1910年)修建，耗資1.59億法郎，它北起昆明，南至越南海防，全長854公里，其中雲南境內有465公里。它是雲南當時唯一的運輸大動脈、也是中國西南地區第一條鐵路、中國當時通往國外的第二條鐵路。
這條帶有殖民主義烙印的鐵路，交織了雲南人的愛與恨。在雲南段的修築過程中，法殖民者除役使雲南各族勞工外，還從河北、山東、廣東、廣西、福建、四川、浙江等省招募大量勞工，築路7年，勞工總數不下二三十萬，其中近8萬人喪命。有詩云：「血染南溪河，屍鋪滇越路。千山遍白骨，萬壑血淚流。」
滇越鐵路帶來錫都輝煌
戰爭為利而生，滇越鐵路為錫而興。鴉片戰爭後，以產錫聞名於世的雲南個舊，受到了英國、法國等歐洲國家的覬覦。經滇越鐵路運出的出口貨物中，錫佔第一，約為總出口總額的70-80%，其餘為絲綢、皮革、豬鬃及各種金屬。
閃閃的錫錠，是人類最早發現的「五金」之一。遠古時代，錫就被稱為「金屬之魂」，錫鋁合金——青銅的使用，也為錫礦開拓了無限廣闊的市場。
為了搶奪錫礦，僅1862年，外國人在個舊開設的公司、洋行、商店就多達30個、教會6個。當年開始，法國人先後5次考察雲南，並於1897年取得了滇越鐵路的鋪設權。1897年，法國開始廉價收買大錫，英、德、美等國家，也紛紛在個舊設立「五金交易所」等。
1910年，滇越鐵路通車後，個舊錫的出口量規模空前，年均出口6,195噸，1914年至1918年年均出口8,080噸，其中1917年竟達11,223噸，這是其後數十年中，個舊出口錫的最高紀錄。
有了這條血淚之路，法國人就可以一邊優雅地喝著咖啡，一邊看著無法再生的能源源源不斷地通過河口、經越南河內、海防港，再經過海運至香港，最終抵達法國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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