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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 國
《楚辭．大招》說：「靨輔奇牙，宜笑嘕只。」意思就是臉上有酒窩和美好的牙齒，就會笑得很得體。我很會喝酒，可是我沒有酒窩；我很會吃東西，吃到醫生都叫我趕快減肥，可是我的牙齒一點也不漂亮。不但不漂亮，而且還很醜。年輕時曾經臉朝地面摔了一跤，中央大門牙掉了一顆，那時沒有錢去找牙醫裝假牙來把儀容整好，所以兩邊的牙齒就往中間擠。再加上吸煙又沒有錢到牙醫那裡去洗牙，所以牙齒既黃且帶黑。這樣的臉孔，一點也不「宜笑嘕只」，所以我很少笑，就算笑也盡量用手掩著嘴巴。
小時候牙痛，就把疼痛的牙齒用線綁著，另一邊綁著大門，然後用力把門關上，一陣劇痛之後，牙齒的毛病就治好了。一生人只看過一次牙醫，那是中年時有了蛀牙，非看不可。結果牙醫先是在牙齒裡鑽洞，然後再把洞填滿，然後就是付錢。
好像現在的道路一樣，明明好好的，卻先是挖開，再把它填好，然後是納稅人付錢。我工作的地方，十多年來就挖了最少十多次，感覺好像是天天都在挖，好像納稅人的錢是花不完的。還好我的牙齒不是那樣，不然，我的錢卻是很快就會花光的。葉聖陶在《火災．雲翳》裡說：「起身之後，刷一回牙延了二十分鐘。」真是佩服他，我兒子刷一回牙，還要不了二十秒。看來，我兒子的牙齒，以後就有得讓牙醫賺的了。
我們在遇到不愉快的時候，會大叫一聲天呀！這個呀字喊得真是妙，因為這是一個口字加一個牙字。上天最不照顧的，就是人類的牙齒。人年紀愈大，牙齒就愈會變壞，就要愈花錢在牙醫身上。牙醫最喜歡老年人的牙齒了，一看見老人家的牙齒，他們也會大叫天呀！不過那是賺夠了的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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