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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進華
明世宗朱厚熜(一五零七—一五六六),是明朝第十一位皇帝,史稱「嘉靖皇帝」。也許,在明朝十六帝中,朱厚熜的權術不及太祖朱元璋,殘忍不及成祖朱棣,荒唐不及武宗朱厚照,卻集權謀、殘忍、荒誕於一身,是一個被專制皇權高度扭曲的「政治怪胎」。
「大禮儀」
正德二年(一五零七年),朱厚熜出生在湖廣安陸,父親興獻王朱祐杬和孝宗朱祐樘是親兄弟。
本來,朱厚熜頂多是興獻王府中的一位王爺,他做夢都不可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坐上龍椅。可是,命運之神似乎格外垂青於他,真的給了他這樣一個機會。於是,他的一切都發生改變!
正德十六年(一五二一年),武宗朱厚照突然撒手人寰,沒有留下後代。按照「兄終弟及」的原則,作為武宗的堂兄弟,朱厚熜就成了法理上的皇位繼承人。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年僅十五歲的朱厚熜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當了皇帝。
不過,朱厚熜是一個孝子,登上皇位後,仍然念念不忘自己的親生父親朱祐杬。為了給父親爭一個「名份」,朱厚熜竟然與群臣鬥了整整四年。
問題的關鍵是:朱厚熜應該稱孝宗朱祐樘為伯父?還是父親?如果稱孝宗為父親,又該如何稱呼親生父親朱祐杬?
朱厚熜一進北京,就要求追尊已過世的父親為「皇帝」,卻遭到群臣(特別是內閣首輔楊廷和)的堅決反對,引發了一場「大禮儀之爭」。
起初,朱厚熜勢孤力單,只好暫時妥協。這時,觀政進士張璁站了出來,引經據典地批駁楊廷和等人,朱厚熜大受鼓舞,急忙給他加官進爵。嘉靖三年(一五二四年)七月,朱厚熜堅持要追尊朱祐杬為「皇考恭穆獻皇帝」,群臣跪伏在宮門外抗議,大呼太祖高皇帝、孝宗皇帝,「聲震闕庭」。朱厚璁大怒,將一百多位官員逮捕下獄,史稱「大禮儀」。
同年九月,朱厚熜下詔,追尊父親朱祐杬為「皇考」,取得了最後勝利。
「道教皇帝」
同許多皇帝一樣,朱厚熜一輩子追求的是得道成仙,祈求長生不老。所以,他非常崇信道教,喜歡齋醮活動,還自稱「九天弘教普濟生靈掌陰陽功過大道思仁紫極仙翁一陽真人元虛圓應開化伏魔忠孝帝君」,真是可笑至極。
在朱厚熜寵倖的道士中,最值得一提的是邵元節。為了討好朱厚熜,邵元節積極煉製所謂的長生藥「先天丹鉛」,而先天丹鉛的主要成份竟然是十三、四歲少女初次月經的經血。當時,朱厚熜從民間挑選了數千少女,一方面是為煉製先天丹鉛提供原料,另一方面則是充當他洩慾的工具。由於朱厚熜暴戾、好色,許多宮女不幸慘死在他的魔爪下。
最後,宮女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非人的折磨。嘉靖二十一年(一五四二年),楊金英、邢翠蓮等十餘名宮女,用黃綾布幾乎將朱厚熜活活勒死,史稱「壬寅宮變」。從此,朱厚熜落下了一個心病,總覺得皇宮裡面鬼影幢幢,乾脆就搬到西苑的萬壽宮,專心修煉丹藥。
當然,令朱厚熜遺憾的是,無論是齋醮,還是先天丹鉛,都沒能挽救他那本身就孱弱的身體。嘉靖四十五年(一五六六年),朱厚熜一病不起,離開了人世。人固有一死,誰能夠長生不老?看來,朱厚熜至死也沒有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本欄系列撰說明朝十六帝與昏暗的宮廷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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