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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黃傑瑜
上周六(八日),為香港管弦樂團與狄里柏斯基(SimonTrpceski)合奏柴可夫斯基鋼琴協奏曲的第二晚演出,亦是香港管弦樂團樂季的最後一場音樂會,以為無風無險,可以光榮完結上年度樂季,豈料人算不如天算,音樂會竟受到文化中心「無涼」威脅,險遭腰斬之虞,幸好,搶修之下,演奏會順利舉行。
「無涼」事件有否影響當晚演出,筆者不得而知,但第一晚(七日)的演奏則可謂相當成功。作為港樂樂季的壓軸演奏,今場演奏會,連同上周及前周,一連三周的柴可夫斯基音樂會,可說是樂季一個漂亮的總結。作為一連三周的柴可夫斯基音樂節的壓軸一場,當時演繹了柴氏的第一鋼琴協奏曲及第六交響曲,更起到示範樂團水平正在不斷提升的明證。
三場音樂會不約而同以客席獨奏家作為賣點,首周為李傳韻演奏(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次周則為王健(演奏洛可可大提琴變奏曲)。李傳韻以直接奔放的風格征服觀眾,你可能對他於華彩樂段(即獨奏樂段)的肆意發揮不甚了了,但卻不能對他的真性情無動於衷。王健演繹帶有莫扎特色彩的洛可可變奏曲中,發揮最好的乃為中間的華彩樂段,反而跟樂團合奏時,顯得過於低沉。而狄里柏斯基演繹耳熟能詳的第一鋼協可謂駕輕就熟,第一個樂章雖然聽來有欠感情,但來到第三個樂手跟樂團與指揮的默契更形緊密。他的鋼音不至太過激昂,但卻流麗,這在仿舞曲的部分清楚展示出來。值得一提的是,第二樂音的開首部份,樂團的首席長笛手表現令人欣喜,與鋼琴及大提琴交錯成美麗的引子,奏出獨奏的水平。
不過三場音樂會,主角其實應該是港樂,連續三周,依次演奏了柴可夫斯基第5、4及6交響曲,我三場也十分滿意。首場由艾度.迪華特指揮,次周由伊恩.馬連接棒,特別難忘最後一個樂章的激昂及振奮,樂手與指揮互相呼應。
柴氏沉鬱的性格及被壓抑的性取向,令作品具有濃厚的深沉哀傷的意味,這在他最後一首交響曲,副名為「悲愴」的第6交響曲表露無遺,儘管他創作時並不曉得兩周後將會撒手人寰,但作品卻帶有一種濃得化不開的悲情。儘管第5交響曲以「命運」為主題,有命運逆轉不了的悲劇命題,但最後樂章仍以歡愉終結。反觀,第6交響曲卻義無反顧,以隱喻死亡的萬籟靜默作結。
演奏柴氏作品,已非純技術問題,而是感情上處理。歷經第5及第4交響曲的演奏,港樂在客席指揮謝敏替的領導下第6交響曲演繹至為動人。緩慢的第一樂章,尤以弦樂部的具厚重的質感,叫人感動。相同的沉重亦在最終樂章中表露無遺。
很難形容聽完第6交響曲的興奮,除非你在現場,見證港樂這個樂季完美的句號。肩負提升港樂水平責任的艾度迪華特應該可以安心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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