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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黃載言
強風凜烈的秘魯安第斯平原上，數百名居住在高地（Andean）的族民，接踵而行，口中呢喃著禱告；族民身旁，走著一群受寵若驚、急步趨前的駱馬（vicunas）–牠們長相可愛，算得上是羊駝（alpacas）及美洲駝（llamas）的野生遠房親戚。
族民邊高興的唱著歌謠，邊拖擺穿滿彩幡的長繩，把「毛茸茸」的駱馬群圍在其中，慢慢帶牠們走進獸欄。
這樣大費周章，皆因要舉行名為Chaccu的祭典。
這個由古印加帝國流傳下來的傳統，目的是為駱馬們公眾「脫毛」！族民的舞者們又轉又跳，以手中的剪刀敲擊出微弱的節奏，配合呢喃的禱文，在平原上產生天籟般的迴響。
Chaccu這老祭典淵源古印加文明，卻差點在20世紀初，因族民過度捕殺駱馬而失傳。自遠古以來被視為神性動物的駱馬，其「毛」價值不菲，一直為平原上獵人垂涎。但由於這些「小馬」的輕功了得（其奔走極速可達每小時50千米之快），獵人們無法趕上牠們，惟有射殺後再取其毛皮。使得在1964年，駱馬的總數量只剩下12,000隻，面臨絕種邊緣。
平原小馬 「皮毛」有價
數以十萬計的野生動物，放牧在橫跨厄瓜多爾至阿根廷間的安第斯山脈。所有山脈間的野生動物，被當時印加帝國認定為神性的生物（1532年，印加帝國被西班牙入侵者剿滅）。
駱馬毛以其順滑、輕巧、保暖聞名於世，一磅未經處理的駱馬毛，最高價值可達285美元（約2,200港元）。雖然動物毛的市價波幅很大，但駱馬毛的售價一直維持高企。
相比起優質羊絨（cashmere）亦只賣32美元一磅，駱馬的「皮」及「毛」，幾個世紀來成為獵人們的「頭號目標」。
可惜，獵人們要毛又要皮，歷年來的過度捕殺，駱馬曾一度陷於絕種邊緣。直至1964年，當駱馬的數量跌至危險線時，秘魯政府開闢了位於安第斯高地阿雅庫喬（Ayacucho）的格拉羅斯平原（Pampa Galeras）國家保育區；時而至今，成為了駱馬群的理想生活天堂。
秘魯的野生駱馬數量，至今已提升至約20萬匹。自保育區成立以來，當地政府極力實行多種政策，包括施行法例規條及經濟保貼，確保高原的村民對駱馬「只取毛不取命」。
國際間對駱馬毛執行嚴格管制，以美國為例，他們早在四年之前實施了禁止駱馬毛進口的條款。
取毛於馬 用之於民
本月剛在格拉羅斯平原所舉行過的第14屆Chaccu慶典，族民與不少從世界各地遠道而來的遊客，一起體驗這個古老傳統。他們大夥兒於高達海拔3,800米的平原上，與為數約1,500隻的駱馬群，漫步差不多7公里直到祭棚。族民們在祭棚內掛起彩虹般斑斕、象徵安第斯土著的民族彩旗，而駱馬們就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下被剪下頭一把「毛髮」。
一名穿上印加皇帝服飾的族民，將這一撮肉桂色的駱馬毛高舉頭上，接受在場與眾之歡呼，示意這次Chaccu儀式正式開始。
平原上的族民，大多以種植蕃薯與穀類為生，卻沒有一戶農家靠販賣駱馬毛賺錢。
而每年Chaccu祭典後所賣出駱馬毛的收入，則全數投資在社區服務、教育及醫療的經費上，實行把上天賜給族民的財寶「取之於馬、用之於民」。
族民透露，去年他們合共出售了1,870磅駱馬毛，為鎮上平均每戶帶來約625美元（約4,900港元）的社區服務資產。
以秘魯這個擁有2700萬人口，但超過半數人民每人每天只有2美元（16港元）收入的國家來說，已是相當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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