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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永勝 時事評論員
一如此前各方預料的，日本首相小泉純一郎不顧國內外的普遍反對，於8月15日這個特殊日子以「內閣總理大臣」的身份參拜了靖國神社。這是自1985年中曾根康弘以來，現任首相第二次進行8．15參拜。小泉此舉雖然兌現了競選時的承諾，也了結其多年的心願，卻進一步抹黑了日本的國際形象，惡化了與鄰國的關係，對東亞的和平與穩定乃至日本自身的利益，都將產生非常消極的影響。對於小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做法，我們決不能因其係「垃圾時間」的作為而姑息之。如果我們的鬥爭使8．15參拜成為小泉政治生涯中的大敗筆，相信其繼任者也就不會再步其後塵了。否則，後果是顯而易見的。
小泉的算計
小泉參拜靖國神社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自2001年上任以來，這位以「怪人」著稱的首相，每年都要例行公事般地「拜鬼」。不過，出於外交和政治算計，「怪人」小泉每次都避開了8．15這個日本戰敗、也是亞洲人民贏得反侵略戰爭勝利的日子。箇中原因在於，小泉深知8．15參拜將會引起中韓兩國的強烈反彈，令其外交大失分，甚至引發國內政治動盪，危及小泉及其自民黨的利益。
不過，在小泉看來，今年的情況顯然有異。一則，由於9月份他將不參加自民黨的總裁選舉，其首相任期也將隨之壽終正寢，因此，今年8．15「拜鬼」，將是兌現其競選承諾的最後機會。一貫把「無信不立」作為做人招牌的小泉，自然不會輕易放棄這一機會。否則，小泉不但無法面對右翼支持者，而且其「後首相」時代的含金量也將大打折扣。二則，由於中韓兩國都已放棄了在小泉任內改善對日關係的希望，轉而準備與下任首相打交道，因此小泉認為，在他行將卸任的這段「垃圾時間」內，中韓兩國對其8．15參拜的反應程度將不會太強烈，外交損失因而會降至最低。顯然，小泉今年進行8．15參拜，走的是破罐子破摔的路子。
總體「右轉」與局部「左拐」
近來，日本朝野在靖國神社問題上出現了明顯的轉變。這包括：民意調查顯示，約53%的人明確反對首相參拜靖國神社；媒體也一邊倒地反對首相「拜鬼」，左翼媒體不必說，連發行量最大、極為保守的《讀賣新聞》也發出了反對聲音；從政界來看，8位前首相去年一致聲明反對小泉參拜靖國神社；現任官員中，17名內閣成員有12人表示不會追隨首相進行8．15參拜。
這當然是個好現象。不過，其深層原因卻要做冷靜分析。其深層背景是，近年來小泉連續「拜鬼」已經使中日、韓日關係降至冰點。如此局面，無疑不符合日本的國家利益：經貿方面，「政冷」必然會影響「經熱」；政治上，日本爭取成為正常國家，特別是「入常」的努力，沒有中韓的認可，幾無成功可能，過去的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在此情況下，日本朝野開始對靖國神社問題進行反思。反對首相參拜、分祀甲級戰犯等，就是具體表現。顯然，這樣的「左拐」是建立在國家利益而非道德覺悟或原罪意識基礎上的。因為近年來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是，日本社會的總體政治傾向是向右轉的。
美國學者魯思．本尼迪克特《菊與刀》一書中曾以「恥感文化」而非「罪感文化」，來概括大和民族的性格。其意思是說，日本民族內在的道德和原罪意識嚴重欠缺，他們更在意外部的評價，並以此作為恥榮標準。在此情況下，外部壓力對其行為和意識更具決定作用。日本民意在靖國神社問題上的轉向，正是這一「恥感文化」的結果。以小泉內閣中反對參拜靖國神社較為堅決的財務大臣谷垣禎一為例，他在解釋反對理由時這樣說：「我們必須作出符合國家利益的決然……對我們的國家而言，不能與中國和韓國這樣的鄰國舉行首腦會晤是非常不正常的。」顯然，這樣的轉變不是思想或靈魂上的更生，而是基於外部壓力和國家利益的權宜之計。
中國的反應將具後續效應
小泉「拜鬼」後，中國外交部在第一時間發表聲明，強烈抗議小泉這一挑戰國際正義和人類良知的行為。人民日報也於昨天發表長篇評論，猛烈抨擊小泉的倒行逆施。正如小泉的參拜將產生後續效應一樣，中國如何反應，也將對今後的日本政治走向具有相當的影響。我們要清醒的是，日本民意在靖國神社問題上之所以出現了今天的局面，根本原因在於我們的堅決鬥爭；而要使其繼續朝著正義的方向發展，鬥爭仍然必不可少。就未來的日本政局而言，目前成為下任首相已無多少懸念的現任官房長官安倍晉三出於選舉策略的考慮，目前在靖國神社問題上採取了曖昧態度，但其個人的右翼色彩是眾所周知的。某種程度上說，安倍能有今天，其右翼立場起到了關鍵作用。事實上，安倍已於今年4月15日秘密參拜了靖國神社。這裡面的動機和原因雖然很複雜，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中日之間在靖國神社問題上的鬥爭決不會因小泉的下野而結束。
在此情況下，對於小泉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做法，我們決不能因其係「垃圾時間」的作為而姑息之。有一點是很清楚的，如果我們的鬥爭使8．15參拜成為小泉政治生涯中的大敗筆，相信其繼任者也就不會再步其後塵了。否則，後果是顯而易見的。（文匯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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