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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胎化的後遺症，出現由兩代獨生子組成的特別家庭模式，到底是好是壞？ 資料圖片
吳洪森
內地實行一胎化計劃生育政策至今已經二十八年，這二十八年最大成果就是少生了三億人口。然而在取得這最大成果的同時，也產生了多方面的後遺症，總起來說有下列幾個方面的後遺症：一是整個社會過早進入老年化。西方發達國家平均年收入達到兩萬美元以上才開始進入老齡化社會，而中國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當時人均年收入還不到一千美元，65歲以上的老年人在人口中的比例，就已經達到老齡化社會的標準7％了。到2005年，老齡人口已經達到10％。據預測，到2020年，中國65歲以上老年人在總人口的比例將高達四分之一，總共有2.6億之多。
社會過早進入老齡化，最現實最迫切的壓力就是養老金的支付。中國養老金的社會保障制度建立得比較晚，到九十年代中期才在城市全面鋪開，由於財政有限投入不足，養老金一開始就供不應求出現缺口，累積到如今，養老金的當期缺口已經高達2點5萬億。這2點5萬億的缺口只是針對城市退休職工而言，還不包括農村人口。在推行計劃生育的近三十年中，很多地方都向農民承諾只生一胎，如果是女孩，政府將保障養老，這個政策現在到了兌現期了。
養老金不止9萬億
政府如果說話不算話，對政府的公信力將是重大打擊，如果要兌現承諾，那麼養老金的缺口就更加大了。據去年統計數字，新增加的職工社保人數只遞增了4.4%，而退休職工卻比往年遞增了6.65%。由於一胎化政策導致的人口增長銳減，新就業參保人數遞增減少和退休人數遞增的增加的趨勢在今後幾十年內不會改變。到2020年，養老金的缺口將高達6萬億，世界銀行測算，中國在2001年到2075年期間養老金的缺口總共是9.1萬億。如果加上政府對實現一胎化農民的承諾，我看不止9萬億。
社保基金本來就不夠，有的地方還挪用甚至貪污。據說中央有感於社保基金缺口的危機以及各地出現了挪用和貪污現象，想把各地社保基金收繳到中央統一管理，以杜絕地方挪用和貪污現象，但首先遭到了上海的抵制，陳良宇的理由是，上海的社保基金是上海職工的貢獻，中央沒投入一分錢，憑甚麼上繳給中央？由此引發中央決心徹查上海社保基金的使用情況，以達到將各地社保基金收繳中央管理的目的。
男女比例漸失調
一胎化生育政策的第二個後遺症是男女比例失調。2000年人口普查的時候，中國男女性別的比例是116：100，五年後，到2005年，這個比例已經上升到120：100。有些省份居然到135：100。據統計，到2020年，中國將有四千萬光棍找不到老婆。四千萬性失業大軍，是個何其令人擔憂的數字！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當一個社會男女比例嚴重不協調的時候，最容易產生暴力和動亂事件。近年來謀殺案件中，涉及到性的比例急劇上升，就已經透露了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所帶來的社會危機。
2000年人口普查暴露出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時候，已經有人大代表呼籲要立法嚴禁使用B超檢驗胎兒性別。可惜當局對此未予足夠重視，對各地尤其是農村地區普遍出現的以B超檢驗胎兒性別的情況未能詳細立法予以打擊，導致5年後男女性別的比例失調更加嚴重。
統計數字告訴我們有四千萬性失業大軍，而在社會實際生活所呈現的情況要比統計數據嚴重的多。為甚麼這樣說呢？因為社會實際生活不是像統計數據那樣男女都可以配成對的。一胎化政策使得具有重男輕女傳統的中國社會，養了一個男孩就寵愛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因此普遍出現獨生子生活能力動手能力低下的情況，人格和心理發育遲緩，甚至到了三十歲還是個娃娃心理。而獨生女孩，父母擔心她大了受人欺負，都傾向於發展她的能力，培養她的獨立性，因此中國社會普遍出現陰盛陽衰，甚至在大學裡，無論是學習成績還是社會活動能力都是女孩勝過男孩。同齡女孩都認為她的同齡男孩像個孩子，不成熟，不能引起她戀愛和結婚的興趣，有的在年紀大的裡面找，有的讀了高學位拿了高工資，卻找不到中意的老公，有的怕結婚生育的負擔，乾脆抱著不婚不嫁的態度。因此，在這個原本男女比例已經嚴重失調的社會，優秀女性找對象結婚反而困難，而底層又積累了大量的男性光棍，使得男女比例失調的社會危機更加嚴重。
鑒於這樣的社會現實，無怪乎有人建議中國政府應該乾脆承認色情場所無法禁絕的現實，讓色情場所合法化，容許各地設立紅燈區。這樣，不但可以減輕四千萬性失業大軍所帶來的社會危機，而且能杜絕黑社會在色情領域壯大。黑社會得以存在的條件就是專門幹法律所禁止的事情。政府年年掃黃，黃業卻一年比一年壯大。癥結就是各地都有黑保護傘乘機發個人財。如果色情行業合法化了，就能大大減少黑社會犯罪。
人口素質趨下降
推廣一胎化政策的時候的宣傳口號是「只生一個好」。所謂只生一個好，就是指父母可以把收入用在一個孩子身上，孩子可以享受到良好的物質條件和教育。但是事實怎樣呢？在城市尤其是大城市，確實是這樣的，做到了只生一個好。可是在貧窮落後地區，有幾戶農民能夠做到頭胎生了一個女兒就不生了？結果是經濟條件差、文化教育水平低的人口在超生，而經濟條件好文化教育水平高的只生一個甚至不生。導致了人口的總體素質下降。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即使在獨生子女家庭，也出現人口素質下降的情況。家長對獨生子女的教育投入雖然大大增加了，可是獨生子女長期處於孤獨的生長環境，人際交往的能力和同伴合作的能力以及動手能力卻大大下降。過早的被拋入競爭環境，使得獨生子女一代心理問題明顯高於從前多子女的家庭環境。
獨生子女過慣別人為他服務伺候他的生活，目前就是農村地區出來的獨生子女也喪失了吃苦耐勞的精神。他們生長於農村，卻從來沒下地幹過農活，這些人到城市來打工，不像上一代，找不到工作還可以回去種田。他們找不到工作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因此，目前已經進入就業年齡的農村獨生子女，進城來打工，一是吃苦精神不如父母一輩，二是找不到工作，他們就沒有回頭路可走。這也就解釋了為甚麼近年來，農村進入城市的青年，搶劫殺人的暴力犯罪急劇上升。這一代農村失業青年，人數雖然減少了，可是問題卻更加難以解決。因為這是一代無法再回到農村的青年。
消費規模將銳減
人口的急劇銳減，必然導致消費規模銳減，而消費規模銳減，勢必加劇企業競爭，惡化企業生存環境，使得企業不敢做長遠打算。中國企業平均壽命短暫的情況，和人口急劇銳減有密切關係。一胎化不但導致人口銳減，還大大改變了人群的消費心理，首先要存錢培養孩子，其次要存錢養老。加上房價高漲，醫療醫藥費用高漲，使得人普遍不敢花錢。中國人存款儲蓄和收入之間的比例，在世界上名列前茅，和一胎化的影響有密切關係。這個問題最好由經濟專家建立數學模型來精確計算，我這個外行只能點到為止了。
上述一胎化的四大後遺症，每一個都是非常難以解決的嚴重社會問題。不及早重視這些問題，集思廣益想對策，就會成為中國發展途徑中難以逾越的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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