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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2月27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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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努力「洗底」的猛獸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6-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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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尉 瑋

 在維基百科上搜索「梁文道」,得到的是一份讓人眼花繚亂的介紹。

 在大學研習哲學,卻曾為電台主持財經節目;

 馬不停蹄參加各種社會運動,卻能撥出時間創辦牛棚書院;

 擔任多個文化及藝術機構的顧問或董事,參與多個時政節目的主持,一張嘴、一支筆幾乎把所有能「評論」的東西都「染指」了一遍。

 他似乎是個最嚴肅中肯的評論人,卻被人用「動物兇猛」來形容他在大學中「令人髮指的青春」。

 這個人,似乎把一堆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都體驗了一遭,並且樂在其中。終於,記者有機會親身採訪梁文道,看一看這個「神奇人物」到底如何「兇猛」。

三千弱水 瓢瓢欲飲

 被「動物兇猛」佔領腦際的記者,看著辦公室裡的梁文道,悠然自得地點起煙,談吐有禮,舉止謙和。霎時間有點糊塗—眼前這個撫弄著煙斗的人,顯然是個再「正經」不過的愛書人。

 梁文道最近出了第一本書《弱水三千》,將自己曾發表於報紙專欄的多篇書評書介結集。古人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梁文道將書比美人,卻有「瓢瓢欲飲」的野心。

 從古史巨作到薄裝漫畫《古惑仔》,梁文道對書籍的涉獵之廣,到了讓人驚訝的地步。無怪乎他最喜歡的哲學家,是被尊為「百科全書式學者」的亞里士多德。

 對於梁文道而言,對於圖書如此博雜的興趣是「看書的習慣,也是紀律」:「這是我從大學時就開始養成的習慣,因為我太喜歡哲學,深怕自己只看哲學書,所以規定自己每天都要閱讀一些其他領域的書籍,慢慢就積少成多。」涉獵廣泛不是因為怕自己不讀書,而是怕自己只讀一樣書,真是出乎意料。

 雖然對書籍十分「博愛」,梁文道亦有特別鍾愛的對象,那便是「講書的書」。很多人看書,乃是專注於書中的內容;梁文道卻對「書本」這一載體有著無限的好奇:「書為甚麼會有封面?作者的署名是甚麼時候開始出現的?以前的書為甚麼沒有標點符號?斷句的責任為甚麼不在作者手中,而在讀者手中,難道作者不想大家讀懂麼?」

回香港「洗底」

 如果不是真正用心的愛書人,又怎麼會關注到這些大家往往容易忽視的問題。然而,正當記者對梁文道的印象向「正統的讀書人」開始轉移時,他卻談起了果然「令人髮指」的青春。

 「兇猛人物」在香港出生,在台灣接受教育——即使已回港20年,仍說著一口濃濃的台灣國語。

 他的兇猛,可會是來自中學時「行走江湖」染上的一身「江湖味」?梁文道笑說,自己在台灣讀中學時是遠近馳名的「壞分子」,常和「江湖人物」來往,時常打架、耍流氓——但還是看書。

 「在台灣,小混混看書沒有人會覺得奇怪,因為其他黑道人物也看。」他說,甚至有一次,黑道大哥「欽點」一本書讓他看,本以為是本黃色小說,最後卻發現,這竟然是川端康成的《美麗與憂愁》!「而在香港呢,黑社會和讀書好像是完全沒有聯繫的兩回事吧。」他悠悠然吐出一口煙,記者卻早已笑倒在一旁。

 「台灣政府很重視讀書,老強調要建立書香社會,但整個社會並沒有太把讀書當回事,因為讀書已經成為生活中很自然的一部分。在香港呢,讀書變成一個很嚴肅的東西,是一種『運動』,要用搞運動的方法來推進。如名家推介,十本好書等等。」他說,對於港台兩地的讀書風氣不免有點慨嘆。

 電影裡的黑道中人,總是對自己的地盤特別重視,在台灣「混」了多年,怎麼捨得離開根據地回到香港?他倒說,回來不是為了甚麼鴻圖大志,只是在台灣「臭名遠播,混不下去了」,於是要找個沒有人認識自己的地方「洗底」,從頭來過。這麼「江湖」的思維方式,真是不愧那「令人髮指」的青春了。

學校是個象牙塔

 和梁文道聊天,感覺步步「驚險」,皆因永遠猜不到下一步是甚麼。剛剛說完讓人絕倒的黑幫軼事,他卻馬上恢復嚴肅,談起了香港知識分子的現狀。

 記者一直十分喜歡香港的大學教育,皆因在香港,社會的世俗與學校內的寧靜並行不悖地存在著。然而梁文道卻說:「這不是很奇怪麼?香港是個很平庸的浮華社會,卻又有著可以寧靜地做學問的地方。這表明我們的學校是個標準的象牙塔,與社會脫離了。」

 在梁文道看來,這種分離,就是現在香港知識分子現狀的最好寫照,「學者的學問與成就對社會沒有甚麼影響,知識分子難以介入社會。」

 知識分子總處在一種內在的矛盾和緊張中——既想保持自身的獨立性,又想積極切入社會。對於知識分子而言,「獨立是一種雖不可及,但心嚮往之,而且必須嚮往的一個理念或者理想。」而融入社會又是其實踐自身價值的必經之路。「這些矛盾和緊張都在考驗一個知識分子到底有多獨立,也考驗他到底有多少實踐智慧。答案,只有自己尋找。」

 一直以來,作為一個知識分子,作為一個媒體工作者,梁文道都在試圖找到改變社會的方法。從撰寫評論到創立牛棚,從主持人到現在創立上書局出版社,梁文道希望用自己的方法來培養香港人的「閱讀口味」,也借出版的渠道來搭建學者與社會進行交流的平台。「只有培養出一個穩定的閱讀群體,香港的文化現狀才能根本改變。」

 訪問梁文道,總覺得他時刻在舉重若輕地思考著甚麼。如果一定要說「兇猛」,我想是他獨特的思維和行動力,還有那種對書籍和知識充滿「野心」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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