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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莊博士 法學專家
香港媒體報道，本港當局已與內地公安部門洽商，採取措施限制內地孕婦出境，到香港產子。這涉及內地的有關法律，到底是否可行，值得探究。
內地無「法」限制孕婦離境
《中國公民出境入境管理法》第五條規定：「中國公民因私事出境，向戶口所在地的市、縣公安機關提出申請，除本法第八條規定的情形外，都可以得到批准。」在此「私事」是指定居、探親、訪友、繼承財產、留學、就業、旅遊和其他非公務活動。
該法第八條所說的不批准出境的情形有五種：（一）刑事案件的被告人和經認定的犯罪嫌疑人；（二）法院通知有未了結民事案件不能離境的；（三）被判處刑罰正在服刑的；（四）正在被勞動教養的；（五）出境後對國家安全造成危害或者對國家利益造成損失的。
內地一般孕婦來港探親、訪友、旅遊和其他非公務活動並非刑事犯罪行為，也不對國家安全造成危害。她們來港產了後雖可能對港府的財政造成負擔、對本港孕婦造成不便，但這是經終審法院法官們所允許的合法行為，也談不上對國家利益造成損失。
中國憲法第五條第一款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實行依法治國，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這是一九九九年全國人大對憲法的第十三條修正案的規定，是內地法治建設的一個重要里程碑。所謂依法治國，其中一個最重要的體現就是政府要依法辦事，限制或不批准內地孕婦出境似乎毫無法律依據。
雖然該法第十七條還規定：「中國公民往來香港地區或者澳門地區的管理辦法，由國務院有關部門另行制定。」但出境到港澳沒有理由比到外國卡得更嚴，特別是個人遊，解決了香港「沙士」肆虐消費疲軟的問題，為香港經濟復甦創造了條件，現在要開倒車，難以自圓其說。
內地越來越重視保障人權
國家不但走上法治的道路，而且講求人權。憲法第三十三條第三款明確規定：「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這是二○○四年全國人大對憲法的第二十四條修正案的規定。中國是《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權利》的簽署國，該公約第十二條規定：「在一國領土內合法居留的人，在該國領土內有遷徙往來之自由及擇居之自由。」又規定：「人人應有自由離去任何國家，連其本國在內。」作為簽署國，國家必然尊重和保障上述權利。
當然，上述權利並不是絕對的，「法律所規定，保護國家安全、公共秩序、公共衛生或風化或他人權利與自由所必要，且與本公約所確認之其他權利不抵觸的限制，不在此限。」但全國人大常委會能否對上述出境入境管理法進行修訂，增加限制內地孕婦出境的規定，筆者頗感懷疑。如上位法不修改，由國務院以行政法規或公安部以部門規章作出限制，可能發生與上位法抵觸的問題，影響內地社會的和諧。
在今年元旦文告中，國家主席胡錦濤強調支持特區政府依法施政，現在本港倒反過來要求內地政府不依法限制，實在令人費解。內地孕婦來港產子的問題是終審庭誤解《基本法》、不尊重全國人大常委會的釋法造成的，如不從源頭上治理，其他治理方案皆難根治。 (本欄每周三刊出) （文匯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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