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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敦邦繪水滸人物之柴進
蕭養田
今俗只有婦女簪花,古時則不論男女都簪花,不過,男人簪花不是為了裝飾,且平日不簪花,只在喜慶活動時才這樣。筆記、史書中男人簪花的記載,在唐以前都沒有。這大概可以說明,在唐之前,男人是不簪花的。
唐人南卓《羯鼓錄》載:汝陽王李璡(玄宗子)隨玄宗遊幸,常戴砑綃帽打曲,上摘槿花一朵簪之,李璡舞《山香》一曲而花不落。又五代王仁裕《開元天寶遺事》云:「長安春時,盛於遊賞,園林樹木無間地。故學士蘇頲應制云:『飛埃結紅霧,游蓋飄青雲。』帝(玄宗)覽之,嘉賞焉,遂以御花親插頲之巾上。時人榮之。」則唐時已簪花。
宋代男人簪花則尤盛。歐陽修《洛陽牡丹記》:「洛陽之俗,大抵好花。春初,城中無貴賤,皆插花,雖負擔者亦然。」
大中祥符、天禧之間,暮春之月,真宗賜宴飲。上御承明殿,面北而坐。預侍坐者翼列如儀。之後,執事之臣捧金盤,進名花。有牡丹百餘盤,其中千葉牡丹才十餘朵,這可是奇花,首置御座前,余皆散佈諸臣桌上。內臣先給真宗戴御花,然後給親王、宰相戴花,他們戴的都是千葉牡丹花,而諸臣皆自戴花。真宗忽然轉頭看了看坐在西邊的翰林學士晁迥等人,大聲對內臣說:「給學士戴花。」立即就有中使數人走上前來,給晁迥、錢惟演、寇準等二三人各戴一朵千葉牡丹花,觀者無不羨慕。
司馬光在寫給兒子司馬康的誡文《訓儉示康》中說,自己不喜華靡,二十歲登第時,參加皇上舉行的聞喜宴,獨不簪花。同年曰:「君賜不可違也。」乃簪一花。《宋史.顏師魯傳》:宋欽宗時,顏師魯充顯仁皇后遺留使,至金,力辭簪花聽樂。而此前,顯仁皇后遺留使至金,必令簪花聽樂。又《莫濠傳》:「金庭錫宴,濛以本朝忌日不敢簪花聽樂。金遣人趣赴,濛堅執不從,竟不能奪。」
《宋史.志第六十五.聖節》:孝宗「淳熙二年(1175)十二月十七日立春行太上皇帝(指高宗)聖壽禮,「是日早,文武百僚並簪花赴文德殿立班,聽宣慶壽赦。……禮畢,從駕官、應奉官、禁衛等並簪花從駕還內。」這慶壽禮簪花的規矩,還是禮部尚書趙雄等人的提議呢,他們對孝宗說:「國朝舊制,車駕出,奏樂。今慶典之行,亙古未有,自非禮儀祥備,無以副中外歡愉之心。請慶壽行禮日,聖駕往還並用樂及簪花。」孝宗同意了。
南宋吳自牧《夢梁錄》載:「宋明禮成,登門大赦。大理寺等處,以見禁罪囚,衣褐衣,荷花枷。以獄卒簪花驅伏門下,傳旨釋放。」又南宋周密《武林舊事》載:「(淳熙)十三年,太上八十。正月元日,再舉慶典,御宴極歡。自皇帝以至群臣禁衛吏卒,往來皆簪花。四方萬姓,不遠千里,快睹盛事。楊誠齋(楊億號)詩云:『春色何須羯鼓催,君王元日領春回。牡丹芍藥薔薇朵,都向千官帽上開。』」這時,男人們簪的花是真花。
佚名《漱石閒談》記,明成祖時迎春,監生應當代為簪花,眾皆畏縮。邵某徑直走上前取花,為成祖簪之。明英宗北狩,御史孫鼎主管內畿學政,對國子監生考試。度後,他對國子監諸生說:「故事當簪花宴,今臣子枕戈之秋,不敢陷諸君不義。」明人傅維麟《明書》:「武宗南巡迴,至淮安,戎服簪花,鼓吹前導。」則金、元以來亦尚有簪花之例。明人王鏊《辰澤集》載《慶成宴》詩云:「聲騰夷夏歡呼裡,氣合君臣際會間。袍染壚煙當扆拜,帽欹墀日戴花還。年來自愧階頻進,坐捧瑤觴卻厚顏。」這說明明時進士慶成宴後,也有戴花的習俗。清朝殿試傳臚日,一甲三人出東長安門遊街,順天府丞按慣例設宴於東長安門外,簪以金花。《清史稿.職官志》:「新進士釋褐,坐彝倫堂行拜謁簪花禮。」
從上面看出,古代男人可能只在花開時節戴真花,一般是戴用絹羅做成的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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