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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粱夢插圖
■成志偉
中國的夢文化，源遠流長。古往今來，以各種夢為題材的文學藝術作品，在中國文學藝術史上佔有重要地位；其中有明代湯顯祖所著的《臨川四夢》，又名《玉茗堂四夢》。而「四夢」中的《邯鄲夢》，或稱《邯鄲記》，又與湯顯祖自己的生涯有密切關係。所以有研究者認為，湯顯祖寫《邯鄲記》，是對本人l8年坎坷仕途作的一個總結，問世後在社會上和劇壇都產生很大反響，堪稱以夢為題材的傳世佳作。
要研究中國的夢文化，邯鄲是不可或缺的探源之地。
到邯鄲尋夢，黃粱夢呂仙祠是必到之地。邯鄲位於河北省最南端，與河南省毗鄰。春秋戰國時代，曾是趙國的都城，歷史文化十分悠久厚重。黃粱夢呂仙祠在邯鄲市北十公里的黃粱夢鎮。唐代開元年間，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窮書生盧生在邯鄲道上客棧裡遇到呂翁，向他慨歎自己如何不得志。呂仙聽罷取出一方有孔的青瓷枕，讓盧生依枕而睡進入夢境。夢中，盧生娶了富妻，中了進士，做了高官，立了大功，顯赫一時。不料遭人嫉恨，發配充軍。後又平反，回朝復任要職，榮華富貴。八十歲時患重病，皇帝賜藥也回天無術。將死時盧生忽然驚醒，原是美夢一場；而此時，店主人煮的黃粱米飯尚未燒熟。盧生回憶起夢境中的人生大起大落，悟到呂仙是用夢幻來啟發他。於是盧生不再苛求功名利祿，隨呂仙而去了。此故事寫入沈既濟作品《枕中記》裡，湯顯祖的《邯鄲記》就取材於此。邯鄲夢鎮，正是這故事的發生地，所以專門修建了呂仙祠，供各方遊客參觀欣賞。
中國夢文化內容十分豐富，與邯鄲有關的夢故事也並非黃粱夢一個。於是，邯鄲在呂仙祠中專門修建了佔地300平方米的中國名夢館。中國有關夢的故事極多，難以計數。名夢館展示的，只是大家熟悉的30來個，以精美的壁畫形式，敘述這些著名故事的內容。按其具體情節，分列為名人夢、帝王夢、理想夢、財富夢、愛情夢等。
據介紹，目前已搜集考證到的有完整內容的邯鄲夢故事，已有幾十個。許多文人學者，在領略之後，留下了詩歌文章，其中不乏佳作。由於盧生黃粱夢的故事影響巨大，以此為題的作品佔了很大比例。清代一位名叫楊霈的官員，曾得意一時，後來卻以「遇賊退避，失陷列郡」被上司撤職逮問，過邯鄲時謁盧生臥像，寫詩感歎道：「模糊世事不分明，一任凡愚強辯爭。我亦尋常夢中客，只愁夢不到先生。欲別仙祠到道周，戲拈轉語卻回頭。睡時再夢為丞相，須記功成早退休。」此詩表明作者已真正悟出黃粱夢的真諦。清代另一位叫王者都的人，寫《過黃粱題壁二首》曰：「盧生夢到日，原是醒來身。自昔成仙後，何曾見一人。世情都是夢，說夢已成真。呼得黃粱醒，不如夢裡人。」這首詩顯然情緒比較消極，意象顛倒，認為醒著還不如做夢，這是從黃粱夢故事裡生發出來的負面效應。還是當今的書法家黃綺應呂仙祠之邀而寫的一首詩精彩：「熱愛人生尊現實，夢求富貴太愚癡。笑君醒後仍飢餓，啖我黃粱飯似飴。」 （本報北京辦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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