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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道裝像。
馬承鈞
養生,是當今國人普遍的追求;養德,即提高自己的品德修養,也是社會對人們提出的要求。養生與養德古已有之,重溫古賢在養生與養德方面的教誨與實踐,在今天不無意義。
所謂養生,又稱養身,乃保養身體、延年益壽之道。這方面古人積累經驗多矣。《管子.形勢解》說:「起居時,飲食節,寒暑適,則身利而壽命益」;《莊子.達生》云:「人之所畏者,衽席之上、飲食之間,而不知為之戒者,險也」;《戰國策.齊策四》曰:「晚食以當肉,安步以當車,無罪以當貴」;《荀子.修身》道:「安燕而血氣不惰,勞倦而容貌不枯」等等,這些先哲之論不乏科學道理,經受千百年實踐檢驗,堪稱經典。
養生固然重要,而養德尤勝於其。一個人只重養身而輕養德,養生也難以如願的。這是因為人的健康與德操大有關聯,所以兩千多年前孔子就提出「仁者壽」、「有大德必得其壽」的觀點。唐代名醫孫思邈也言:「百行周備,雖絕藥餌,足以暇年;德行不克,縱服玉液金丹未能延壽。」明代龔廷賢在《壽世保元》中云:「積善有功,常存陰德,可以延年。」針對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儒家之道,老子提出「三寶」論:「吾有三寶,持而守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故能器長。」此言與孔子「仁者壽」如出一轍,可謂將養身與養德「高度統一」了。
《論語》中提到一件事,某日司馬牛向孔子請教君子之道。子曰:「君子不憂不懼。」 司馬牛問:「不憂不懼,斯謂之君子乎?」子答:「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意謂能夠自我反省而沒有內疚的人有什麼憂慮和畏懼呢?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是《道德經》中的兩句話:曰「德是壽之本」,又曰「壽源於德」。由此可見,養生與養德的關係極為緊密,養生必先養德,養德可以養生。
再回到孔子「內省不疚,夫何憂何懼?」這句話,的確很有哲理。一個人的健康與長壽,看似養生的結果,其實與精神層面的修養即養德不無干係。一個患得患失憂心忡忡的人,哪怕天天養尊處優保健有道,也難以長壽的;而一位能經常自省、檢點自己的行為,嚴於律己、樂善好施、心境平和、淡薄名利的人,一個能以順其自然的態度來對待功名利祿的人,就一定會寧靜致遠、始終保持良好的心態,即使遇到坎坷甚至逆境,也不會怨天尤人心煩意冗直至招來身體不測。可以說,能否「內省不疚」,正是一個人品德高尚與否的試金石,能夠「內省不疚」者,才是深諳養生與養德之道的高人,才有望做到德高壽亦高的境地。
所以,保持良好的道德情操,是養生首要的一環。誠如唐《孫真人衛生歌》所唱:「世人欲識衛生道,喜樂有常嗔怒少,心誠意正思慮除,順理修身去煩惱」,明代馮夢龍更在《警世通言》中說「不貪花酒不貪財,一世無災去害」,堪稱修身養生的千古箴言。那些缺乏道德修養的人,那些為名利所累的人,不能活得輕鬆自如,未老先衰、疾病纏身是必然的事。故而古人云「養生貴在養心,而養心首重養德」。不道德的思想行為雖然不是病毒或細菌,卻會通過大腦皮層及內分泌系統起作用,從而導致中樞神經傳導受阻,器官功能失常。從社會學的角度講,說它是一種「病毒」、「細菌」,也不無道理。
正如三國時期思想家嵇康在《養生論》中剖析:「服藥求汗,或有弗勝;愧情一集,渙然流漓。終朝未餐,囂然思食;曾子銜哀,七日不饑」,說明中樞神經的作用遠遠大於醫藥。這與現代科學研究也是完全吻合的:和諧的社會關係、與人為善的心態能使體內分泌出有益的激素和乙酸膽鹼,這些物質能將血液流量及神經細胞調至最佳狀態;同時大腦會分泌出一種天然鎮靜劑,使人獲得內心愉悅,緩解精神煩憂。所以世界衛生組織亦將道德納入健康的範疇。可見,養生必欲養德,養德方能養生,此乃做人的信條;對為官者而言,「常修為政之德」更是莫大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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