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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慘世界》（左）及其備受爭議的「續集」。
余綺平
法國大文豪雨果的傳世名著《悲慘世界》，最近引發一宗影響深遠的「續集」官司。案件涉及作家、畫家或作曲家等的知識產權，甚至扯上出版言論自由。
巴黎法庭上月底判決，「續集」沒有違背原著精神；將來，世界經典文學巨著可以繼續改編，不必擔心被控告侵權。
雨果（1802-1885）被譽為法國最傑出的浪漫作家之一。他也寫詩和劇本，代表作中，還有《鐘樓駝俠》（即《巴黎聖母院》）（The Hunchback of Notre Dame）。
《悲慘世界》（Les Miserables）是雨果1862年嘔心瀝血之作，曾被改編成話劇、歌劇，和超過45部電影。其中歌劇在倫敦皇后劇院上演了逾21年，至今仍經常爆滿，是英國有史以來最長壽歌劇。
續集一案已糾纏了6年。事發於2001年的雨果誕生200周年紀念，記者塞雷薩（Francois Ceresa）應法國出版社普隆（Plon）之邀，替《悲慘世界》寫續集《珂賽特或夢想年代》（Cosette or the Time of Illusions）。
在雨果原著筆下，惡霸督察渣威跳進塞納河自盡；塞雷薩的續集卻將渣威「復活」，還痛改前非做了英雄。新書推出後，激怒雨果後人皮埃爾．雨果（Pierre Hugo）。他控告出版商為謀取暴利，不惜背叛雨果的原著精神。他要求禁止該書出版，並促出版商賠款45萬英鎊。
現職金匠、59歲的皮埃爾．雨果，聯同其他雨果後人，不斷寫信向法國總統希拉克、歐洲議會和法國文化部長投訴，促請向該續集的出版社施壓力。他們刊登在《解放報》的一封公開信強調「沒有人想替貝多芬寫第10交響樂吧？」
雨果後人更聲稱，這一場「戰爭」並非僅僅為了雨果家族，更是為了維護所有作家、畫家和作曲家的後人，避免那些經典名作被人利用謀利。
根據法國知識產權法，作家死後70年作品版權就可以開放；但作家後人則反駁，認為知識產權法受「道德版權」（moral rights）約束，不應設定時限，版權可傳至後代。
案件初審時，由於皮埃爾．雨果無法證明他與大文豪雨果的關係，導致他指控續集作者侵權行為不成立。
皮埃爾．雨果不服，提出上訴。到2004年，上訴法庭推翻初審判決，裁定原著作者的著作版權可以由後人繼承。判決書還強調，《悲慘世界》是「名副其實的世界不朽作品」，同意「雨果不會接受別人替他寫續集」。法庭下令出版商象徵性地賠償1歐元。
出版商賠款後卻不服，決定上訴。
經過6年來的糾纏，法國最高上訴法庭上月30日判決，續集作家塞雷薩和出版商均沒有違反原著精神，也沒有侵犯雨果後人的「版權繼承權」。
那些曾經改寫過別人經典作品的作家、劇作家和音樂製作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塞雷薩的代表律師在勝訴後指出，假如禁制《悲慘世界》續集出版，將違反了言論自由；也阻止了其他人引用偉大的藝術和文學作品，作為創作靈感。雖然，該續集的銷路並不理想，至今僅賣出25萬本。
皮埃爾．雨果準備再上訴。他堅稱，那些欺世盜名的人眼中只有錢，法律應該保障著名作家權益，阻止他們的作品被篡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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