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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 火
台灣著名報人、詩人弦受香港浸會大學文學院邀請,擔任該校○七年度駐校作家。弦在香港作家聯會舉辦的春節聯歡晚會上發表了專題演講,題目是:《香港對於兩地三岸、全世界華人有哪些意義?》,談到早年的台灣,深受香港文化的影響和啟發。
弦說,香港在其歷史過程中形成中國新儒學的基地、新武俠小說的策源地、特有的海洋文化。台灣受到香港文化包括傳統文化、流行歌曲等等深遠影響,香港在承傳三十年代文、史創作取得的成就,受到海內外的肯定。
弦說,台灣早年的文化界,受到香港知名學者牟宗三、錢穆、唐君毅等人的巨大影響;香港一些重要作家,如張愛玲、徐訏、劉以鬯、金庸、梁羽生等人,都擁有廣大的台灣讀者;香港的文化刊物,如六十年代先後創辦的《中國學生周報》、《明報月刊》等,都為台灣知識界所喜愛的讀物。至於香港的電影、流行歌曲、金庸的武俠小說,更是深入台灣民間,為台灣老百姓所喜聞樂見(大意)。
弦對香港文化(包括文學)的嘉許,並不盡是溢美之言,而是實事求是的。我在浸會大學一次文學聚會上,曾樂觀地指出,香港過去有文化,今天有文化,將來也會有文化。理由是,過去只有民間力量和外來政治勢力資助的文化,現在香港文化已堂堂正正進入了大學的殿堂,並受到大學當局的重視和扶掖,如香港浸會大學吳清輝校長倡辦、由鍾玲擔任的作家工作坊、由香港城市大學張信剛校長創辦的中國文化中心、和香港中文大學較早成立的中國文化研究所,對香港文化和文學的推動,功不可沒。
提到對中國文化的弘揚,我想到將屆退休的張信剛校長。
我是從文字和文化認識張信剛校長的。我讀過張校長不少文章,都是言之有物,且有文采,文化的含量很豐厚。我知道,張校長為了弘揚中華文化,特地從美國禮聘鄭培凱教授來香港主持中國文化中心。由於他長期的支持,加上培凱兄過人的才識,把中國文化中心搞得有聲有色,成為溝通海內外文化的一道橋樑和研究中國文化的重鎮。張校長還在校長官邸定期舉辦「文化沙龍」,邀請海內外學術界、文藝界知名人士演講或表演,為推廣文化不遺餘力。
早年張校長在香港電台主持《張信剛隨想曲》節目,訪問了不少香港的文化人。某次他要我談雜誌與創作,從與他的交談中,驚異於他涉獵之廣泛、知識面之豐富,音樂、歷史、戲劇、建築、出版、文學、哲學皆有研究,都能在他的一腔成竹的胸襟或一張靈巧的嘴中汩汩流瀉出來,而且十分引人入勝。
一個工科出身的校長如許溺愛於文化、投身於文化、大張旗鼓地鼓吹文化,實屬罕見。我為此曾感到納罕。後來在他為《明報月刊》寫的「人生小語」中,我終於理出一些頭緒出來。他寫道:「千百年來,人類運用卓越的智能,認識並且改造了自然,創造了巨大的科技力量。然而,科技愈是發達,人類愈需要精神文明來滿足心靈的要求。」
張校長作為一位教育家,在當今浮躁的「器世界」,意識到精神文明—也就是屬於心靈的文化來得更重要,可見高瞻遠矚。也許這正是他付出巨大心血去推動文化的初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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