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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4月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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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棚閒話:神射手養繇基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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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 雄

 養繇基是楚國的神射手,楚莊王在位的時候,初露頭角,隔河一箭射死了搞叛亂的大力士斗越椒。

 到了楚共王執政的時候,養繇基繼續出風頭。一天,楚國將軍潘黨在營後表演射箭節目,連著三箭射中紅心,眾將士齊聲稱讚的時候,養繇基來了,有人故意激潘黨:「真正的神箭手來了!」潘黨不服。養繇基就說:「射中紅心不算甚麼,我的箭能百步穿楊!」潘黨就找到三片楊樹葉,在上面標了「一」、「二」、「三」,養繇基也在三支箭上標了「一」、「二」、「三」,退到百步之外,三支連珠箭,直奔楊樹葉,依次「對號入座」,分別穿過三片楊樹葉的中心。

 從此養繇基成為箭射楊葉的第一人,中國的成語中也多了「百步穿楊」這一條。

 潘黨還不服氣,他叫一個士兵脫下盔甲疊了七層,然後自己退到百步之外,挽弓射去,這支箭透過七層甲,把一疊堅甲釘在一起,搖不動也拔不出。潘黨仰天狂笑,只見養繇基右手執弓,左手拉弦,弓弦響處,一支箭也飛向七層甲,正好把潘黨那支箭送出去,自己的箭留在箭孔內。

 眾人的喝彩聲如巨雷,潘黨低頭認輸。後來有人向楚共王獻媚:「我國有神箭如此,何愁晉兵百萬!」哪知楚共王卻把養繇基叫過來罵道:「帶兵打仗靠的是腦子,如此彫蟲小技也拿來逞強,不過是運氣罷了,你將來一定會死在你的所謂技藝上,想多活幾天,就把箭矢交上來吧!」就這樣,最高領導剝奪了養繇基的用箭權。

 養繇基每天背一個裝箭的空袋子,跑來跑去,雖然很鬱悶,但也沒辦法。

 有意思的是,楚共王馬上為自己魯莽行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與晉軍交戰的時候,晉將魏錡打頭陣,楚將工尹襄應戰。戰了幾個回合,晉國士兵推出囚車來擾亂楚軍的軍心,楚共王一眼就看見他兒子坐在囚車裡,急忙催馬上前,來搶囚車。魏錡瞅準這個機會,挽弓搭箭,一箭命中楚共王的左眼。楚共王捂著臉叫道:「快給我傳養繇基!」

 養繇基飛跑過來,但他的箭袋子是空的。楚共王抽了兩支箭給他:「射我的傢伙穿綠袍長絡腮鬍!」

 養繇基飛車入陣,找到穿綠袍長絡腮鬍的魏錡,大呼一聲:「匹夫有何本事?竟敢射傷吾主!」

 養繇基的箭來得好快,魏錡還未張嘴回話,咽喉上赫然已多了一支箭!

 魏錡死也不信世上竟有如此快的箭!

 替楚共王報完一箭之仇,養繇基可沒忘主子不讓帶箭的命令,畢恭畢敬地把另一枝箭送還給楚共王。楚共王一高興,賞給他高級狼牙箭一百支,恢復了他的射箭權。

 從此,「養一箭」的威名風生水起,傳遍大江南北。

 三十年後,到了公元前五五九年,楚共王死,楚康王即位,楚國與吳國交戰。養繇基自認為「寶箭不老」,自告奮勇為楚國先鋒,不料吳國派出了鐵葉車,這車好比今天的裝甲車隊,上有訓練有素的精良射手,來去如風。養繇基猝不及防,被鐵葉車包圍,隨著吳軍的號炮一響,亂箭如蝗射向他,最後萬箭穿身,這位神箭手像一隻刺蝟一樣,死而不能倒地,正應了楚共王當年的預言:「爾自恃如此,異日必以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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