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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流傳著的不同漫畫,令人反思「包養」落魄詩人之舉到底反映了何種社會問題。
洪巧俊
這個時代充滿詩意,但卻沒有給詩人以靈感。詩人們並沒有反思自己,而是在抱怨大眾的閱讀水平太差。大眾不願陪你們玩這個,難道真的是大眾的閱讀水平有問題,還是詩人有問題?翻開《2006年度中國最佳詩歌》,這些被選進「最佳」的詩歌裡,有幾篇能讓人讀了心頭澎湃,激情萬丈?用心去品味,如同嚼蠟。我們再也難以讀到《小草在歌唱》、《我不相信》、《致橡樹》這樣的好詩了。說句實話,跨入這個新世紀以來,卻沒有給詩人們新的希望,詩歌比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落伍,已墮落成任人糟蹋的殘花敗柳。
不過在這個喧鬧的世界裡,詩歌雖然一片死寂,詩壇卻還是五彩繽紛的。去年以來有幾位詩人特別熱了起來,趙麗華是因為她的詩歌熱起來的,她的作品被稱為是「梨花體」,而她卻被稱為是「詩壇芙蓉姐姐」。熱,並不是因為她的作品寫得棒,而是有人說她的詩歌是小孩子玩藝、小學水平。而其他熱起來的詩人,不是裸體走上講台,就是被富姐包養……這個時代的詩人難道已經沒有傲骨?
詩人被包養 詩作蒙羞
湖南籍詩人黃輝,通過媒體宣稱想被富婆包養,從而實現自己的寫作理想。該言論一經公開,網絡上立刻罵聲一片,黃輝更是被大眾冠以「文化賤客」、「流氓作家」等罵名。風口浪尖之時,重慶女作家、富姐紅艷在博客中主動表示,願意「包養」黃輝一年。此言一出,立即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此後,兩人在武漢見面,最終達成一份協議。
落泊詩人黃輝被重慶美女富姐紅艷包養,終於塵埃落定。美女富姐紅艷也曾是一名落魄文人,她包養詩人黃輝是「猩猩惜猩猩」,還是另有企圖?不過我說,黃輝的詩從此將走向泥淖,甚至會在泥潭中淹沒。原因是富姐紅艷那姣美的紅紅的臉蛋和艷艷欲動的性感身材,會不會讓詩人黃輝更加失魂落魄,從此一蹶不振,沒了男人味呢?
人的情感熾烈到巔峰時,似不宜作詩。這是著名詩人雷抒雁的一句話。他還說:創作是寂寞者的事業,尤其是詩的創作。寂寞不了的落魄詩人用希望富女人包養他的吶喊,已經喧鬧到他的巔峰世界。落魄詩人和美女富姐,一個是「身材修長、相貌堂堂、仙風道骨、氣度不凡」;一個是「心地善良,富有愛心,而且性感、時尚、美麗」,兩個人如此互捧、傾慕相悅,怎能不掉進情感的泥潭?帥哥詩人被富婆美女包養,情感能不熾烈到巔峰?黃輝用詩的語言吟唱:「她是我心中的完美女神!我願意把世界上最美妙的詩歌獻給她!」要說黃輝能寫出什麼詩來?我想他也只能寫出這樣曖昧的詩來!
美麗的骨頭哪去了?
「一個瘦骨嶙峋的女孩,但有美麗的骨頭。」這是加拿大女詩人安妮.安拜爾詩中的一句,落魄詩人黃輝卻沒有這位女詩人的骨頭,他雖是一個相貌堂堂、氣度不凡的男人,但卻是一個沒有男子漢氣概的軟骨頭。
聽聽包養落魄詩人黃輝那位富女人的話吧:他一個大男人,僅僅因為癡情詩歌與文學創作而餓肚子,這是一個男人的悲哀!反映出他的某種弱智以及對生活的不適應。如果是這樣的男人去商海游泳,一定會被淹死。其實,被包養的這天,他的詩就已經被淹死!
一位寫了二十多年的詩人發誓說:「我不再寫詩了,因為它不再美好。」沾污的心靈還能寫得純潔美好的詩嗎?詩人為了吸人眼球,連那點遮醜布也脫光了,竟然毫無羞恥地走向講台說他的詩,這難道不是詩的悲哀?詩人為了有碗飯吃,卻要屈膝於女人包養,這難道不是詩人的恥辱?中國有句古話,文如其人,這些人寫出的詩,還能怎樣?
魯迅說:「詩人和戰士是一個神的兩個化身。」一個需要被女人包養的詩人只是懦夫,決不是一個戰士,他的行為再次讓詩蒙羞。
是什麼讓詩人真正「下課」?
由落魄詩人黃輝我想到了一位鄉官詩人。鄉官詩人是我同鄉文友,一位很有才華的詩人,還是一位吃苦耐勞,深受老百姓稱讚的鄉官。7年前,我發表過一篇《鄉官詩人「下課」》的文章,寫的就是他。他當副鎮長、鎮黨委副書記已近十年,工作勤勤懇懇,幹出了成績,可總是在這副科級上徘徊,也就是說,他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一直當副科級鄉官。原因是他書生氣了一點,不會投機鑽營,不會見風使舵,不會吹吹拍拍,還經常利用業餘時間,寫一些群眾喜聞樂見的小小說、散文詩、雜文,這些文章大多有諷刺味,諷刺的對象當然是縣官鄉官村官,於是領導對他的評價是「不務正業」。群眾對他的評價再高,還不如領導的一句話的份量。
縣委考察對他的評語年年差不多,「清正廉潔,工作踏實,能深入群眾,樂為群眾辦實事。但喜歡牢騷,影響團結,領導藝術方面還須加強。」領導藝術不強,顯然不好提拔,讓你在原地踏步也就順理成章。最多讓你從這個鄉調往那個鎮。那是1999年10月,全縣村級換屆之時,他目睹現狀,很有針對性地寫了一篇村級換屆送禮成風的諷刺味濃烈的雜文發表在市報上,雜文裡的打油詩:「村委會換屆(gai),送禮比賽,送得多提得快,送得少莫怪,不送的等下一屆(gai)。」一時成為人們的口頭禪,頗有流行之勢,很快這事傳入了「縣太爺」的耳朵裡,氣得「縣太爺」七竅生煙。之後一份任免文件把他的職務免了。免職的原因當然不是說他寫了那雜文,而是說他工作不行。我說你行,你就行,我說你不行就是不行,雞蛋裡我也能挑骨頭。
詩人免職還得承受免職餘波的捉弄和打擊。有人吹風說,「免掉你的職務,讓你去寫,讓你有充足時間去寫。」說這話是為了打掉詩人的傲骨銳氣。免職了,詩人是真的無事可幹了,領導不分工他幹任何事,他的工作就是閉門思過,思什麼過,詩人沒有什麼錯,可人家不是說他工作上有什麼錯,也不是說他那首詩寫得不好,人家只說他太傻太傻,你怎麼能跟大家作對,頌歌不唱寫歪詩,還不自找苦頭吃?
據內部消息,領導這樣讓詩人領工資不工作,是讓他懸在空中不著地,有經濟基礎,沒生活來源,缺乏第一手材料,再也寫不出那有生命力的詩和文章來,這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詩人那時曾給我寫了一封信,信中說:「世俗的濁水似乎要淹沒我,但我真的想逃離那塊土地,可我離不開這裡的老百姓。」那時鄉官詩人雖然「下課」了,但他還要用自己的筆寫出不「下課」的詩和雜文來。5年前,他卻進城了。進城之後,他的作品卻「下課」了,他再也寫不出過去那種詩來,再也寫不出過去那種雜文來。
我是個詩歌愛好者,但我很少再去讀當今詩人寫的詩,即使想讀詩,也是拿起一本唐詩或者宋詞或者元曲,盡情享受古人撲面而來的詩意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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