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傑珠三角尋找香港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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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洪永起

　禮拜六，冇節目？

　是到乜乜物物新村度周末，還是到「五星級的家」休息？穿過皇崗口岸打高爾夫球去，還是搭上直通車到廣州夾Band看演出？去按摩鬆弛一下緊繃的筋骨，去吃好吃的東西，去購物，去遊玩。

　周末，往來內地的香港人，並不只是新移民。

　剛於3月在香港開台的點心衛視，節目即將在30天內登陸澳門，然後，是打通內地關節，成為立足大珠三角、以粵語為主要廣播語言的衛星電視。行政總裁司徒傑經常來往香港內地。

　「我本身便是同時在香港和內地生活，我爸爸住在香港，但他每星期都會和朋友到內地打高爾夫球。」司徒傑說。香港回歸內地十年，變化最大的，是地域界線的模糊化。在深圳河兩邊居住、消費、穿梭往來，已成為新一代的生活方式。

　司徒傑早在1981年已到內地工作，算起來，他已經「回歸」了26年。26年時間，看10年變遷，司徒傑接受記者專訪，總結出這樣一句：「有工作做，能賺到錢，然後可以怎樣令生活改善？這是大家共同的追求。」

　追求，並不只是逢周末乘坐北上的列車，玩上兩日一夜那麼簡單。

　後知後覺的人，回歸後才紛紛發現北上的好處。原本從事貿易工作的司徒傑，在公司安排下專責中國貿易事務，早在1981年他已經常往返內地與香港，是較早進入內地的一批。

　現在？他從貿易跳到電視行業發展，仍然過著棲息兩地的生活。原本與內地隔絕的香港人呢？「其實現時像我一樣同時在香港和內地生活的人，我想應該有很多。我爸爸多年來便經常和朋友到內地打高爾夫球；還有一些朋友在退休後，便搬到內地居住。」

從泰國到中國

　「我認識一個朋友，他每到周末便到廣州去。我以為他是去按摩還是怎樣，後來才知道他在廣州認識了一批朋友，每到周末，他便上廣州和他們一起『夾Band』。或許廣州租場較便宜，也可能比較容易租到地方，無形中令他的生活多了一種選擇。」司徒傑說。

　司徒傑的選擇，是不停來往各個地區。早期從事中國貿易事務，司徒傑涉足媒體，源自1989年加入華基泰，然後參與公司在泰國投資的有線電視台Thai Sky TV。

　「那是一個收費電視，是當時亞洲地區一個較新的經營模式。」從零開始的電視台，配上對電視行業毫無經驗的司徒傑，卻引發出他對這行業的興趣。1992年他重返內地市場，成立顧問公司替海外媒體在內地拓展業務。

　「如英國的皮爾遜集團（Pearson Plc）。由於海外資金是不能直接參與電視台的，我主要幫助他們在節目方面的開拓。」這個旗下包括教育出版公司朗文（Longman）的傳媒集團，在內地的其中一個代表作，是中外合資的北京亞環，負責節目製作及發行等業務。曾經在香港放映過的《鐵齒銅牙紀曉嵐》，便是司徒傑主持下北京亞環的出品。

　從泰國到內地，從北京到廣東，司徒傑現努力拓展立足於「大珠三角」地區的點心衛視：「電視節目要成功，就一定要令觀眾有感覺，能提供大家想要的東西，產生共鳴。香港與澳門、廣東等地發展很不同，即使廣東地區，不同城市亦有差別，但當中大家在生活上所追求的是共通的。」

在北京上茶餐廳

　共通的地方，還包括1997後珠三角地區的區域界限，漸漸被抹去、淡化。

　「單是到內地的關口，以前只有羅湖口岸，現在則多了好幾個，而且還能24小時通關；基建方面同樣很重要，如港珠澳大橋，香港與澳門，香港與廣東，甚至廣東省內的公路，也在不斷完善中，情況就像香港與九龍、新界的關係，在沒有地鐵與有了地鐵之後的差別一樣。地區之間的交流頻繁，而且更加直接，使生活的選擇更多，或許我們可以想像不久之後，便會有人在廣州居住、香港工作。」

　司徒傑這樣說，但更明顯的例子，是深圳居住的學童到香港上學，揹著書包拿著通行證的學生排隊過關的情形，我們早已見識，如今更有縮班潮下，學校校長北上宣傳，希望吸引內地學生來港就讀。

　「香港，並不僅僅是物理層面的『香港』。」司徒傑說。往返兩地多年，早已把地域的分別看得很淡，身處北京也好，身處廣州也好，司徒傑從不會「思鄉」，但卻不時可以在他處，尋找到香港的味道。

　「有時候在北京也會想去茶餐廳，那也是很地道的香港氣息，即使地理上不是身處香港，但在文化上仍然是很香港的東西。這情況就像外國人到香港或內地，他們也會到星巴克，也會吃麥當勞。當你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自然會找一些最有身份認同的東西。但這種身份認同，並不是地理上的，而是已經有了很多變化。」

到廣州飲夜茶

　就像不論走到哪裡，都可以找到美式快餐與連鎖咖啡店，身處中國任何一個地方，也總有「港式茶餐廳」隨時在街口出現。「香港」這個名詞跳出地理上的框架，成為融入其他地區的一個元素。

　「我一向是在香港與內地之間來來往往，本身便是跨地域的例子。」司徒傑說，但做電視行業，不能只停留在一個地方。

　「珠三角地區，粵語是一個切入點，大家也比較接近。但新一代的粵語文化，並不等同於說粵語。廣東是一個很包容的地方，除了有廣東人，還有來自外省的人，外省人可能已在這裡住了多年，未必懂得說廣東話，但聽得懂。新一代的粵語文化，可能便是你用廣東話與我溝通，我用普通話與你說話，但大家是能夠互相溝通的。點心衛視便是想去反映此地區的這種文化。」

　司徒傑與香港演藝學院校董會成員龐俊怡創辦粵港電視集團，在珠三角地區開辦說粵語的點心衛視，他說，代表的正是有這麼一批人，跳出「香港」的地理限制，進入大珠三角的範疇，想了解更多關於周邊地區的東西。

　「港式飲茶是很開心、很溫馨的。」司徒傑說，他最愛蝦餃、燒賣，更愛與家人朋友上茶樓。只是當蝦餃燒賣都可以變化出各種新口味，叉燒包可以轉型出叉燒酥、叉燒餐包，港式味道的伸延，早已脫離了物理層面的範疇。

　「廣州人愛飲茶，尤愛飲夜茶。」進入珠三角的年代，吃點心飲飲茶，港式或廣式，早已互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