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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綺雯 圖︰李志樑
「石」對於一個人可能不足為奇，沒有什麼特別，但對於抱趣堂當代藝術館合夥人謝宏中，卻與石有一種緣份。因喜歡圖章，謝宏中年輕時便與石頭結緣。數十年前他第一次收到工資，便花了一半工錢購買一對石章，可見愛石甚深。至今謝宏中擁有壽山石千多件，故曾被封為「萬石侯」，連其太太也被薰陶了。
今次小記走訪抱趣堂，謝宏中特地帶來五件珍藏的壽山石，當中的田黃石更是他當天隨身物。小記有幸一睹其藏石，並從他仔細地分析石的品種與形態，深刻了解壽山石的珍貴之處。
「萬石侯」藏石千多件，家裡及辦公室已被各款壽山石佔領，謝宏中每天都要服侍這班「小寶貝」，不亦樂乎，衣袋中卻也隨時可以掏出一件，拿在手中欣賞，貼在臉上摩挲。
「石與女人一樣，愈摸愈好摸，愈磨愈滑。世界上沒有兩塊完全相同的石，就如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女人一樣。」這天謝宏中隨身攜帶的，是一件重4至5襾的田黃龍鈕雕，他1989年前在北京點石山尋得，珍藏至今近20年，價格較剛買入時，現已升值8倍。但具體值多少錢，他笑了笑，卻不說。
臉貼臉摩挲愛石
這件田黃上雕著數條形態各異的龍，錯綜排列。他拿出來在臉上擦了擦：「這件石就像是元配一樣。」是他最鍾愛的壽山石，也是其中一件他經常隨身攜帶的作品之一。
「男人生來就愛女人，但卻不能同時擁有多過一個女人，否則便有無限煩惱。幸好女人與石頭相似之處甚多，既然不能盡愛想愛的女人，自然就移情到石頭身上，起碼我可以擁有很多件石頭。」謝宏中笑說，家中藏石上千，豈不是及得上「後宮佳麗三千」？
愛石，要與石產生更親密關係，便要多親近。謝宏中說話時便不時拿著田黃，或另一件愛石「母子蛙」在臉上摩挲：「石頭是有生命的，也有毛孔，懂得呼吸。如將石放在水中，便會有水泡產生。將石放在臉上撫摸，已是我幾十年來的習慣，因為人的面油能令石頭呼吸，從而更加圓滑。」
田黃是壽山石中的極品，愛石者如謝宏中，自然同樣好田黃。除了他身上的這件龍鈕雕，這次抱趣堂即將拍賣的壽山石中，亦有田黃佳品，如林榮基的「歲寒三友」薄意作品。通透的石體上雕上松、竹、梅，估價56至80萬元。
玩石上癮四十年
玩石數十年，謝宏中坦承，是會上癮的。「我20歲出頭打第一份工，當一名領事館翻譯員，月薪4000元。第一次發薪，我便花了一半人工，在太子行一間古董店購買一對石章。當時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畢竟第一次自己賺錢，也要向父母交待，怎知回家後，父親看了後竟說︰『買得好，好東西。』母親也沒有責罵。」得到父母的鼓勵，他從此愛石成癮。
「玩石是會令人上癮的，當一天你鍾情了它的話，你一生也愛上它。你會很欣賞它的造工、石的質感，會花時間來研究石種，但是愈研究愈覺得永遠也學不完的，皆因石的品種繁多，然而我的興趣卻愈來愈大。」屈指一算，謝宏中已上癮40多年。
每年，他都會多次到福州尋石，因為福州聚集了很多壽山石展銷會及商店，亦是大師級石雕作品的集中地，當地經常有壽山石的展覽。由於藏石太多，有的謝宏中早已忘記在甚麼地方尋得，但印象深刻的，其中一件是他多年前往倫敦開會時，在一間中國古董店無意中發現的「母子蛙」石章，他被青蛙皮的清晰質感及形態深深吸引著，在古董店中徘徊很久，終於買下。
雕石首重溝通
如果那田黃龍鈕雕是「元配」，那這「母子蛙」該是情人之一。謝宏中一時手持田黃，一時摩挲蛙身，「你看蛙的皮膚多麼圓潤，質感多好；還有腳趾，緊緊抓住石緣，很有力度。」說時不忘愛撫蛙身。
另一件謝宏中的心頭好，最難得的可算是這件估計是清朝的壽山石，在芙蓉石上雕著一條龍，原來是一件孖章。他說︰「現時能造的孖章很少，這件極為罕有，而且上面所雕的一條龍非常通透。」
由於雕刻大師及名家的雕工各異，有的喜歡雕章，有的喜歡雕擺件，當中主題以傳統吉祥動物、圖案等為主。謝宏中藏品「巧雕」壽山石，上雕有吉祥果實，它名為「巧雕」，亦名「通雕」，皆因其石通透度甚高，是一件精緻的擺件。而且，欣賞壽山石，是可以從多角度觀看，沒有一定的位置，如今次拍賣品中估價16至20萬元的北極熊方章，是利用白色雕刻了三隻正在嬉戲的白熊，三隻白熊神態各異，造型有別，可以從四面觀看熊的姿態。
雖然謝宏中喜歡石章較多，但亦著重石的品種，如即將拍賣的「蘇武牧羊」，是一件荔枝洞石，本來作者鄭幼林是想雕章的，因為雕章貴過造擺件，但其實要看到這麼大的荔技洞石極少，故在不想浪費這種石下，於是由原本想雕石章變為雕了擺件。
「我們喜歡石的人，在尋覓得到一件石後，會不斷玩石，很重石的手感，必然撫摸它十至二十分鐘，與石進一步了解，尤其是雕刻家，然後才決定在石身上雕上什麼，所以摸石是石雕刻家非常重要的一環。」謝宏中談與石的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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