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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8月18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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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與空間:打傘古今談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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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理溫家寶自己打傘。

劉誠龍

 前不久,溫總理到安徽阜陽指導抗洪救災,在慰問軍民了解災情時,自己打著雨傘與當地群眾握手,打傘這個小而又小的細節被心細人看到,頃刻間感動中國。溫總理自己的事情自己幹,自己給自己打把傘,有什麼值得「驚呼」的呢?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有好事者馬上貼上了咱們一些大官小吏的做派,一看,真開眼界,千姿百態啊:有同僚之中的下屬給上級打傘的,有基層的百姓給父母官打傘的,有慶典儀式上佳麗給官員打傘的,還有學童給官員打傘的。貴為一國總理,親自打傘,那些「七品八品芝麻官」呢,一個個都讓別人打傘,對比是如此強烈,怎不讓人驚歎?一時間,幾乎全國人民都在說打傘這個事情。有人很是不屑:中國的事情多得很,應該多關注天下大事,怎麼那麼關心打傘這般小事?

 打傘是小事嗎?不不不,打傘既是天大的事情,而且還是通天的事情,怎麼說是小事情呢?此話怎講?君問我,我且問君:出身卑微家境貧寒的和珅究竟怎樣青雲直上的?他又有怎樣的手腕,爬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高峰?告訴你吧,和珅「淘的第一桶金」,「爬官的第一起點」,說來你不信,他靠的就是打傘這個事情。

 和珅長得一表人才,其實是個紅漆馬桶,雖然讀書很是用功,但考試一考就「烤糊」,考了幾次科舉,名字都在孫山外;老爸早死了,靠不上。為養家餬口,只好早就業,憑那「男模」身材,當了「儀仗隊員」,這是什麼職位?說得直一點,跟太監沒什麼兩樣,都是鞍前馬後服務人唄。離當官遠著吶,離宰相呢?真是隔十萬八千里!可是和珅硬是創造了「人間奇跡」,從比「弼馬溫」還「弼馬溫」的最底層一躍而成為了「齊天大聖」?老天給了和珅什麼好機遇?

 乾隆42年的一個春天,陽光明媚,乾隆率領大家去圓明園「現場辦公」。各項工作都準備好了,準備起駕,可是出「大事故」啦:乾隆御駕上的「遮陽傘」沒看見!乾隆拍著車軾發起了「天子之怒」:「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你看打傘這事情,是大事吧,算得上天大的事情吧,這一事件引起了「最高領導」的「震怒」,還不算大事情麼?那些文武百官,個個嚇得張口結舌,尿了褲子,大氣不敢出,都伏在地上死勁磕頭!獨有咱們和珅「清聲玉振」,高聲應答:「是典守者不能辭其責耳!」萬馬齊喑,獨有和珅這驢叫,乾隆於是循聲看去,和珅一副好身材,好身材就是好人才啊,人才啊人才!和珅就這樣「細節決定命運」,從這裡脫穎而出,當即被乾隆召至御前,口諭道:「你充輿前差使,未免委屈,朕命你為宮中總管,隨侍左右,兼任藍旗副都統,你看可好?」誰說天下不掉餡餅?

 鄭板橋說:「吃自己的飯,流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幹,才是好漢。」鄭板橋是個窮酸文人,在官場上混,混得很不好,所以才發這樣的酸腐之論,自以為豪邁,在官場裡:越是吃別人的飯,讓流別人的汗,自己的事情別人幹,才是混得好的漢!所以一旦當了官,打傘要人家打,車門要人家開,端茶要人家端,掃地要人家掃,材料要人家寫,提包要人家提……這些事情要是出了漏洞,那真是個事故啊。乾隆車上忘了傘,這個事故真是大了去了。那「典守者」的下場如何?薛福成的《庸庵筆記》以和珅為「主人公」,主要敘述和珅的陞遷史,沒有交代對「典守者」的「處理結果」,留給了我們「極大的想像空間」。這用得著想像嗎?有獎就有罰,獎罰分明,和大人得了那麼大的獎,那「典守者」就會有多大的罰。群眾利益無小事?領導利益才無小事。

 對乾隆來說,打傘這事情,是天大的事;對和珅而言呢,是通天的事。和珅別的本事沒有,但是貪污的本事大得驚人,而其貪污的本事所來何自?就是這些「打傘」的本事,他若不會打傘,根本就不可能邁進「能夠腐敗的門檻」,根本就不可能獲得「腐敗的資格證」。舉目四望,論「周到細緻」地總管「打傘」這些事情,天底下幾乎沒有誰能出和珅之右,所以到目前為止,論貪污也沒能有誰出和珅之右。這裡,大家就明白了,打傘這樣的事情,是陞官發財的「最佳捷徑」, 而且和珅這條最佳「仕途」,是完全可以「複製」的,所以那些當官的,沒幾人願意為父母「洗一回腳」,但是有很多願意為領導「吸無數癰」;為老百姓去修路架橋,去改天換地,就陞官而言,未必比給領導打傘端茶、提鞋捧腳來得快、升得高。和珅不就是「正面典型」嗎?這事說明:打傘絕對不是小事情,既是天大的事,也是通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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