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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善斌
畢業證最早是從西方「進口」，後來 「國產化」，形成 「批量生產」。1902年12月17日，中國中央政府設立的第一所大學京師大學堂舉行畢業典禮。京師大學堂是引進西方先進的教育學制之首座高等學府，在中國相傳上千年的封建教育體系終於為近代科學的教育方式所取代。
在我收藏的老證章中，光緒年間山西師範學堂畢業證算是中國最老的文憑，它是第一批學堂的首批「產品」，可惜只有一張是完整的。資料表明：這類畢業證總共只出百餘張，隨著歲月流逝，現僅存4張。
這張畢業證的個頭是現在畢業證的好幾倍，比對開大報紙還大，堪稱畢業證中的「巨無霸」。 這張畢業證不僅面積大，且「容量」也大，幾乎成了「學生檔案」，這張畢業證將畢業生的所有學科按順序排列如下：修身（就是政治課）、教育原理心理、教授法管理法學校制度、國文、歷史、博物生理、圖畫、體操（即體育）；考試成績也統計得特別細，有「總分 」和「勻分」（就是平均分），而且還外加「年半總」和「年半勻」及「全總」和「全勻」。該學生成績平均64分，按規定「填給中等文憑並派充各府廳州縣高級小學堂教員管理員以示獎勵」，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學校負責分配工作，畢業後到低一級的小學堂去當教師或者負責人。
各位任課教師的名字也記載於畢業證上面，可能是實行責任制吧，學生經歷的教師不像現在這樣多，看來所謂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理念當時還有體現，現在學生的「師」太多，「父」也就不太好認了。當時管教師叫「教習」，管校長叫「監學」，這張畢業證上3個「教習」的名字中，帶「上野」、「小松崎」、「多田」等不常見的姓氏，一看就知道是日本教師，可見當時就已經有「外教」了。
如果拿清朝的畢業證跟現在的畢業證相比，它們在「相貌」上可就差大了，一個像「農村大嫂」，一個像「城裡姑娘」；一個 「傻、大、粗」，一個袖珍華麗。
清朝的畢業證是封建專制和資本主義的「混血兒」，自然上面還帶有許多舊禮教的痕跡。且不說那「最高指示」和皇家標誌，光是署「三代」名字就有一股子「封建味」，我們早就不講究光宗耀祖了，血統論也被拋到九霄雲外了，不管是有個做官的爹，還是攤上個「勞改犯」的爹，在文憑面前一律平等，在用人單位面前也沒有差別。再譬如，在畢業證上記載老師名字，也許是受藝人影響，像梅蘭芳的徒弟是梅派，侯寶林的徒弟是侯派，齊白石的徒弟在藝術上自然也「姓齊」，為的是徒弟可以沾師傅的光，讓人家覺得名師教出來的都是高徒。現在老師雜、學科雜，學生自然也雜，要求「雜派」 學生像老師，這不可能！再說要非把成百上千的教師都寫上在畢業證上，光名字就成 「垃圾信息」 了。 （本欄策劃、約稿：北京新聞中心記者 李煜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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