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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物古蹟辦事處委員之一的林雲峰教授。李卓賢 攝
文：李卓賢
皇后碼頭事件餘波未了，加上最近發生的景賢里事件，令天星碼頭和皇后碼頭引伸的保育問題得以延續。
景賢里有70年歷史，原名「禧廬」，由華人富商李寶椿後人興建，被譽為有「中國文藝復興」的建築風格。至1977年，邱子文父子購入該宅，易名「景賢里」。最近，有一神秘買家收購景賢里後發難，突然大肆在古宅施工，除了結構性建築，瓦頂、窗框等部件一律被破壞。發展局局長林鄭月娥隨即宣布，把景賢里列為暫定古蹟，但建築早已被大肆破壞，令人再度關注現行的古蹟法例是否仍有漏洞。
9月份，嶺南大學論壇邀請林雲峰教授，講述香港古蹟保育的困難與前景。林雲峰是前任香港建築師學會會長，現時是城市規劃委員會會員及古物諮詢委員會會員。因為在建制服務和工作，他比更多人明白現時古蹟保育政策的問題。
香港的古物古蹟保育問題，並非一朝一夕。林雲峰指出，從灣仔H15關注組開始，重建保育和民間規劃，已成為一個新興的趨勢。H15關注組提出「21世紀可持續發展」的概念，可視為問題的切入點。
「可持續發展可分為三大層面：經濟發展；環境重視；以及社會和文化，三種概念同樣重要。但香港一直只重視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概念，忽視了經濟、社會、人物、文化等範疇。」
林雲峰指出，政府規劃署的前身是土地發展公司，它的工作是找開發用地，提供新的市區發展空間，考慮的純粹是舊區拆除，即所謂「去舊迎新」。他們只會考慮如何把舊區的硬件更新，而不會去思考如何保存社區與居民的連繫，例子包括喜帖街、利東街等。
不過，由於近年保育聲音愈來愈多，發展局在制定規劃藍圖時，都會考慮社區人士及非政府組織的意見，不能單一地把所有東西全盤清拆，去除整個社區人事的脈絡。
「社會變化很快，但任何的政府機制，總是需要時間去追上社會發展。」林雲峰認為，皇后碼頭事件，令法庭把古物古蹟諮詢委員會界定為非專業組織，可說是點出了問題的重點。
這個諮詢委員會有甚麼人呢？當中有銀行家、學者、新界鄉村代表、傳媒人，他們由不同界別邀請出來，獨立委任，但不是古蹟保育專家。
在幾年前，規劃署曾把重建中環沿岸發展方案交到古物古蹟諮詢委員會，而委員會沒有反對天星和皇后的拆除方案。林雲峰現時回頭再看，除了想到當時大家欠缺保育意識外，也是由於委員只是個人委任，各有想法，經過一切諮詢程序後，才發現出問題，反映了機制的透明度不足。
在今年3月，政府開始重視古物古蹟的保育問題，開始擴大諮詢機制，讓更多人加入，這卻不是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法。林雲峰認為，關鍵在於香港沒有一套完善的文物保育機制及政策。在天星和皇后的事件中，古物古蹟諮詢委員會首度為保育議題進行投票，最終把天星碼頭定性為一級歷史建築。可是後來，社會才發現委員會的評級沒有法定效力，只有把物件列為法定古蹟，才算有效。
「多虧保育人士，我們才從法庭口中得知，要成為法定古蹟，是需要古蹟事務監督的首肯才能生效。」林雲峰指出，真正的保護古蹟專家，是古物古蹟辦事署的專業人士。由此可以看出諮詢委員會的角色仍有待改進。
但既然評級沒有明顯作用，已評級的古物古蹟，便被置放在一個沒有防盜裝備的飾櫃中，因此現在出現了景賢里的「劃花臉」事件──業主擔心建築被列為古蹟前，沒有一個合理的賠償，因此有些業主利用通報機制的漏洞，索性把古蹟毀掉。更有報道指，古舊建築已因為種種的「實際」需要，遭受不同程度的人為破壞，反映了本港社會的保育意識普遍不足。
面對這個困局，今後的政府應該怎樣做？林雲峰認為，應該要發展一套完善的文物保育結合規劃的方案，配合社會整體的發展方向，嘗試保留文化特徵和集體回憶，多讓社區參與規劃。
過往港英政府發展的諮詢機制，如今已顯示出透明度不足的問題。特區政府要加強政府和民間的溝通合作，多利用設計比賽，鼓勵推行社會責任。他希望透過這些方法，令新一代有更多發表意見的空間，讓香港有更好的社區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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