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的桃金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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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德錦

　香港嶺南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陳德錦所著之長篇小說《盛開的桃金孃》，這次獲得推薦獎。小說採用第一人稱的敘述方式，藉著主人公金海空的一段精神療養之旅，帶讀者由香港來到澳門，潛入記憶中逝去的年代。

　「上世紀六十年代是一個急劇轉變的時代。社會開始安定，物質開始富裕，人開始展開物質方面的追求。這個時代感覺上是很模糊的，甚麼東西都像黑白照片一樣。我希望大家去回望那個年代，重新發現小人物身上的故事。」陳德錦對記者說。

　回望，亦是一種懷舊的情結。但《盛開的桃金孃》，懷舊沉浸在一片濡濕的憂鬱中。從一開始，讀者隨著生活受挫的大學教師金海空來到澳門，在他如精神病患般喃喃自語的自述中，慢慢陷入他對小學同學梅麗雅的回憶中。故事的主線，是兩個時空戀愛故事的糾纏：梅麗雅女兒俞絲晴與金海空學生方梓森之間的戀愛糾葛，以及梅麗雅、羅傑、俞日剛之間的愛情過往。「我」，作為一個既在其中又抽離其外的角色，將兩個時空相連結，卻爆發出「往日不可追」般的慨嘆。

　「這本小說實際上是本抒情小說，可能和我自己的經歷有關。我從小在澳門長大，但隨著當地的改變、親人過世，讓我發覺爸爸帶著子女去喝茶逛街、逍遙快樂沒有壓力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人心也在急劇轉變之中。懷舊其實是重組過去的生活經驗，兩個時代的愛情故事，正好反映時代的變遷與問題，最終，乃是要圍繞『真善美』的追尋讓讀者展開思考。」

真善美與桃金孃

　「真善美」正是小說人物關係的重要設定，如密碼般被編排在字裡行間。「金海空對梅麗雅是『美』，那是少年般的愛戀情感，若即若離；梅麗雅與羅傑的愛情是『真』，刻骨銘心，但她卻無法在其中找到心靈安頓的地方；俞日剛與梅麗雅之間的夫妻關係則是『善』，她更喜歡羅傑，但最終離開他與俞日剛組成家庭，是一種犧牲。」

　在對於「真善美」的鋪陳中，陳德錦將上世紀的澳門風情與教會的細節融入故事中，用基督教的象徵「桃金孃」作為一個朦朧的象徵。

　「我曾經在聖詩中看到過有關桃金孃的句子，講的是因信稱義的外邦人轉信基督教的故事。梅麗雅雖然不是教徒，但最終追隨『善』，和桃金孃的感覺很相符。這種植物在香港和澳門很常見，但在故事發生的冬季，卻不會開花。於是『盛開的桃金孃』，變成了對一段已經過去了的燦爛時間的想像。也希望讀者能從忙碌的生活中暫時抽離，回到過去的那個時代。」

　這樣的小說，正如陳德錦所言，帶有一定的哲理在其中。問他下一部小說是否仍會進行複雜編碼，寫成哲思小說，他卻笑著說，自己最近愛上偵探小說，如果真有下一部小說，倒想嘗試嘗試偵探題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