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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11月28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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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鋼 擺弄「中西二弦」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7-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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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尉 瑋 圖:香港城市室樂團及受訪者提供

 小提琴與二胡同台演奏是甚麼光景?想像一下,穿著燕尾服的紳士與瞎子阿炳坐在一起,一邊是西方貴族的古典情懷,一邊是如泣如訴的東方悲情,觀感一定十分特殊。

 將在後天(11月30日)晚上8時於沙田大會堂演奏廳舉行的香港城市室樂團「中西二弦」音樂會中,香港觀眾將有機會親身體驗這中西最具代表性的弦樂器同台對話。

 作曲家司徒鋼1994年創作了這首《小提琴與二胡雙協奏曲》,現在旅居美國舊金山的他多年來沒有停止過對於中西音樂結合的嘗試。小提琴與二胡、大提琴與中胡、笙與管風琴……各式各樣的搭配被他呈現在音樂廳中。而就在去年,他還創作了自己的第一部歌劇《風流公子東西分》,讓莫扎特筆下的唐璜( Don Giovanni)與西門慶在台上「鬥風流」。

 越洋電話的那頭,這位作曲家用略帶上海口音的國語對記者說:「經過那麼多的嘗試,我覺得中西的『線』正在慢慢消失。」

 司徒鋼1954年出生於上海的一個音樂世家,父親司徒漢是著名指揮家及原上海樂團團長,母親則曾是上海歌劇院的女中音歌唱家。從小對音樂耳濡目染,學習音樂恐怕是自小的興趣吧?

 「小時候父母完全順其自然,並沒有強迫我一定要學習音樂。剛開始時我學習鋼琴,但練鋼琴很辛苦,我沒有耐心,堅持不下去,後來又學了小提琴。」聽他這樣說來,記者腦中「作曲家從小立志學習音樂」的想像雲飛霧散。原來,就如同大多數平常小孩子一樣,司徒鋼與音樂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亦有著一絲的不情願,更別說那對於練習的逃避。

在農村拉琴

 1971年,司徒鋼到安徽「插隊」,進行四年的勞動改造。鋼琴不能帶在身邊,他便帶上了小提琴,務農閑時「玩票性」地拉拉琴,亦是一種排解。「當時我們一群人中許多人都會樂器,小號啊,二胡啊,小提琴啊,還曾有機會與安徽黃梅戲劇團一起表演呢。」原來中西樂器的結合,在當時的陰差陽錯下,就已經開了「先河」。

 記者小時候,亦曾多次聽父親提起當時「知青」的生活。農村務農的日子辛勞而苦悶,晚上沒有事情的時候,父親便翻看手邊唯一的一本《世界地圖冊》。反反覆覆,竟把那書背了個滾瓜爛熟,沒有辦法繼續讀書的他,滿肚子的地理歷史都是這時候開始學懂。當時父親的朋友中,亦有拉小提琴的,晚上對著寂靜的玉米田拉上幾首耳熟能詳的小洋曲,在空曠粗糙的田野中就有了回家的感覺。每每說到這,父親總是激動又緬懷的,而我,則對那段日子生出了浪漫的想像。

 問司徒鋼是否也經歷過這種「浪漫」的時刻,他只是笑,然後輕輕地說:「在農村的日子很苦,讓人很受鍛煉。經過了那段時間,我對之後人生當中的艱苦有了新的態度。」

 之後的艱苦,也許指的是到美國學習與創業的日子。

40 塊美金闖蕩美國

 重新回到城市的司徒鋼參加了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次考試,考上了上海師範大學音樂系。選擇了作曲專業的他,畢業後自費前往美國舊金山音樂藝術學院作曲系學習,1988 年順利取得碩士學位。

 「到了美國,打開了我的眼界。美國的學習和中國很不一樣,老師並不要你交『作業』,而是要你交『創作』,和老師一起討論創作的過程是學習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剛到美國時,司徒鋼身上只有40塊美金,問香港親戚借了第一年學費的他一邊上課一邊兼職打工,就連完全不懂的繪畫廣告招牌的兼職也做過。語言不通、經濟緊張,這段起步的日子不能說不艱苦。「但所幸沒有影響到學習。」他笑著說,「雖然交流有障礙,但在音樂上障礙卻不大。」

 畢業後,司徒鋼沒有急於成為專職的作曲家,卻和太太一起辦起了舞蹈團。

 「通過辦舞團,我才慢慢理解如何融入這個社會中去。國內出來的很多藝術家在外國是否成功其實並不因為其技術,而是是否熟悉如何在這個表演體系中定位與存活。」

 熟悉了圈子,摸清楚了遊戲規則,司徒鋼在美國日漸活躍,多次獲得美國聯邦藝術委員會、加州藝術委員會、舊金山藝術委員會等頒發的作曲家成就獎及委約獎。1998年,作為全美六名得獎者之一,他獲得美國作曲家基金會的駐團作曲家大獎,在接下來的三年中為著名的亞歷山大弦樂四重奏、新世紀室內樂團,以及旅美二胡演奏家陳潔冰作曲。近年來,他還多次為舊金山室內樂團中國新年音樂會創作曲目,將中國音樂元素越來越純熟地運用在西方樂團中。

中西合璧

 創作於1994年的《小提琴與二胡雙協奏曲》可以說是司徒鋼「中西合璧」的代表作。

 「當時很少有人那麼做,而在創作上也有不少困難。」他說,「二胡的音色,有著『拐彎抹角』的特點,如果音太準反而失去味道;小提琴則相反,要保持精準。這兩個碰在一起,平衡很難掌握,有些音甚至不能寫進去。」

 1996年,知名小提琴演奏家林昭亮與二胡演奏家陳潔冰與上海交響樂團合作,在「上海藝術節」中演出了這首《小提琴與二胡雙協奏曲》,獲得了一致好評。「當時林昭亮用的是200到300萬美金的名琴,二胡則是一把五百塊錢的琴,出來的音色一樣很好。中國的樂器就是這麼有意思。」

 除了將中西不同的樂器配合在一起,司徒鋼還試圖將不同的文化元素匯合在一個作品中。歌劇《風流公子東西分》,便將東西方兩個家喻戶曉的花花公子放在了一起,讓他們在台上來了個時空大兜亂。

 「去年,中國文化中心想做一個廣東戲,恰逢莫扎特250周年紀念,舊金山歌劇院的曲目上有《唐璜》。我便想,不如把這個做成廣東戲吧?於是又從西門慶的故事中借來一些內容。整個歌劇用喜劇的處理方式,以花花公子為主線。唐璜不小心去了西門慶的女人那裡,西門慶又去了唐璜那裡,都是倒置。」

 在這個歌劇中,英語、昆曲腔、廣東話與意大利語雜合在一起,首演之時,讓外國觀眾嚇了一跳。「他們都看懂了,反響很好。」司徒鋼笑著說。

 閑時,司徒鋼喜歡烹飪。「做飯就和創作差不多,都在做各種試驗。我是在廚房中搞創作。」聽著他的笑聲,記者忍不住問:那煮的菜式是不是也是「中西合璧」的?「可能吧。不過我不做複雜的菜式,拿手的可能是炒蝦吧。」

 到美國二十多年的司徒鋼,這個時候還是一個標準的上海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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