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圖片
文:草 草
Maddalena,富有的Maddalena,美麗的Maddalena,空虛地、疲倦地依靠在牆邊。她邀請偶然遇見的老妓女一起游車河,然後借用她那破爛骯髒的小屋,與Marcello共度春宵。
在古堡中,她說她愛他,卻在他對她說起心裡話時吻上了另一個男人的嘴。而他呢,在黑暗中抓住了一隻手,開始了另外一段逢場作戲。
Maddalena不過是那光怪陸離上流社會中的一片小花邊,而Macello也不是第一次墮落。
意大利藝術電影大師費里尼1960年的作品《露滴牡丹開》,因為其對上流社會荒誕無恥生活的描述而在上映之時引起軒然大波:教皇被激怒,羅馬的教堂門口貼上了黑色的巨幅海報,稱費里尼為「人民公敵」。資產階級上流社會則在《羅馬觀察報》每天呼籲電檢處撤銷該片准映許可,並銷毀底片。但無人能否認費里尼的天才,影片最終仍獲得了康城電影節金棕櫚大獎。
影片描述撰寫花邊新聞的記者Macello在虛浮的上流社會中目擊種種荒淫無恥的生活,而自己亦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好友Steiner的出現,曾經讓他以為純淨幸福的家庭生活是自己重生與拯救的希望,但這希望卻很快破滅--Steiner將兩個幼兒擊斃然後自殺在家中。「你以為我很崇高,其實走近點,發現我很渺小。」Steiner看似完美的生活下暗湧著甚麼,Marcello也許無力去深究,他無言地站在陽台上望向遠方,觀眾則在那背影中看到了絕望深沉的影子。
影片最後,Marcello徹底將自己拋入那令人作嘔的生活中,他發瘋似地縱情聲色,鼓動一個極度荒淫的派對,然後目無表情地凝視周圍狂歡的面孔。早晨終於來臨,Marcello在海邊重遇那個在海邊小店中曾經喚起他心中「還鄉」思念的女孩,卻怎麼也無法聽清她向他喊出的話語。他轉頭回到醉醺醺的朋友身邊,女孩帶著純真笑容向他揮別。
費里尼沒有給我們出口,他甚至預言這放肆虛無的現實生活沒有希望與拯救的可能。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裡,筆者在他平穩而冷靜的敘事中忍受無法說清的悲傷。太容易的墮落,無法逃避的空虛,就像影片結尾被打撈上來的怪魚,瞪視得人心裡發毛。是對生活失望,還是對自己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