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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紺弩有些特立獨行，還極具反叛精神，這也使得他的大半輩子一直在批判、撤職、冤屈和冤獄中度過。作家夏衍曾說他「講真，不怕得罪人，有所為有所不為，屬於古人所謂『狂狷之士』。他不拘小節，小事馬馬虎虎，大事決不糊塗。他重友誼，重信義，關心旁人遠遠勝於關心自己。」這一段話是對聶紺弩人生軌跡最準確的概括。
敢愛敢恨 豁達樂觀
周恩來說聶紺弩是「大自由主義者」。第一次文代會，聶紺弩和著名作家樓適夷作為香港地區的代表參加。某首長接見他倆，他卻對樓適夷說：「要去，你就去。我還得睡呢。」說完，他又鑽進被窩睡大覺去了。據北大荒作家丁繼松(見圖)介紹：「他性子倔強，愛憎分明，他曾十分氣憤地咒罵自己的同鄉和黃埔軍校同學林彪『人品差』。而他雖受『胡風事件』牽連，卻對胡風念念不忘，還曾寫詩緬懷故人：『無端狂笑無端哭，三十萬言三十年。』」（胡風因上30萬言書獲罪，受30年牢獄流徙之災。）
1959年，聶紺弩調到《北大荒文藝》編輯部工作。編輯部的辦公室是當年日本人的氣象站，有點像碉堡，號稱北大荒墾區的「小西伯利亞」，聶紺弩就生活、工作在這個「小西伯利亞」。
北大荒作家丁繼松說：「聶紺弩高瘦，彎背，好抽煙，愛下棋。」在他的印象中聶紺弩整天坐在案前，抽煙喝茶，伏案看稿，但有時又像個老頑童。一次，大伙在一起閒談，說他坐過國民黨的牢，坐過日本鬼子的牢，最後又坐共產黨的牢，大家都笑他經歷豐富。聶紺弩聽了不但不生氣還幽默地說：「還是共產黨好呀！」大伙問他：「為啥？」他慢悠悠說：「我剛進監獄正趕上元旦、春節一起過，每人發了150個餃子，改善伙食。我飯量小，一百多個餃子讓我改善了好幾天伙食呢，所以嘛，還是共產黨的監獄好嘛。」
幾根好煙 過個好年
鄭加真是聶紺弩在《北大荒文藝》編輯部的同事，他回憶說：「聶紺弩煙癮很大，當時我們也要自己種點糧食，但照顧聶老年紀大就不讓他勞動，可他堅持自己種煙葉，為的是抽煙方便。1960年的春節我去辦公室看大家，問有什麼需要的，聶老就說『給我們弄點好煙吧！』於是我在大年夜裡到領導那兒要來一盒『大中華』煙。幾個人分一盒，聶紺弩就憑著幾根煙過了一個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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