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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龍在創作書法作品時的情景。
——專訪著名書法藝術家 喜龍及其作品展示專題之二
喜龍隨著書名日盛，書藝日精，愈加收斂，臨習更勤，孜孜不倦。由年輕時的張狂孤傲漸次轉化為沉穩成熟。如此可知喜龍一定是一位志存高遠，決不是為浮名所累的一般求道者。近年來，喜龍嘗於高溫之夏，潛居斗室，揮汗潑墨，書以繼夜，不知秋之已至，遂有我們見到的《聖教序》、《唐詩三百首》、《逍遙遊》等浩瀚巨製。遂有我們今天見到的天下第一長卷《古文觀止》。可以相信，喜龍雖未像「當代草聖」林散之那樣發出「要與古人爭一席位」的豪言壯語，然其心胸一定鎖定的是一個「上之又上」的大目標。
初識於楊仁愷先生的「御花園寓所」一見如故
我認識 喜龍的時間不短了，初次邂逅是在楊仁愷先生的「御花園」寓所。𤀺君莊威周正，劍眉高揚，然又謹言慎行、儒雅謙恭不失君子之風，遂彼此一見如故。次日喜龍邀我參觀他的近百幅書畫作品。當喜龍打開那粗如石鼓的草書唐詩三百首長卷時，雖未細品，那一脈腕底風聲的浩然之氣已令我心蕩神馳、情緒激盪，誠如唐人開篇所唱：「蘭葉春葳蕤，桂華秋皎潔。欣欣此生意，自爾為佳節」。正所謂「樂莫樂兮新相知」。
在我看到的𤀺君書法作品中，有顏書楷法寫的擘窠大字，有參化何紹基一路的行書，有仿自漢隸的八分，當然更多的精神出於東晉王氏蘭亭、結於明末王孟津，而面貌脫胎於隋人《出師頌》、宋人《大觀帖》一路的行書。如「草書韓愈《謁衡岳廟遂宿岳寺題門樓》」、「行草《聖教序》長卷」、「行草曹丕《典論論文》」、「行草白居易《琵琶行》長歌」等等。至此，作為對一個書家必備的四體皆能的功力的 喜龍算是有了一定的認識。
不為盛名所累 臨習更勤 遠非一般求道者
不久前，喜龍將《古文觀止》長卷無償地捐獻給了國家的博物館，並且為此舉行了隆重的捐贈儀式，各界人士數以千人，以及來自美國、日本和全國各地的書法家、理論家蒞臨致賀，可謂「群賢畢至、少長咸集」盛況不讓當年「曲水流觴」之蘭亭。盛世中華呼喚大藝術家，大藝術家一定具有使命感和博大胸襟， 喜龍此舉正與此契合。同時又精選了館藏數件古代書法精品一併展覽。有意無意之間讓觀者可以和古今對照、聯想。這個成功的展覽不僅令觀者稱道，同時也讓我消釋了以前的疑慮。我在重新閱讀𤀺書《古文觀止》的時候，「感知」、「感性」、「感悟」不禁在同一層面上次第伸展指向這個由個案而公案的關於書法本質的思索。
喜龍絹本草書《古文觀止》共十二萬字，長一千五百餘米，可謂汩汩不絕，蔚為大觀。現又與釋文一同結集付梓，這不僅是書家本人構思數年，費時數月創作辛勞的結晶，也是一件契合古代中國文化大傳統，現代中國時代大精神的大製作。《古文觀止》是清人吳楚材編纂於康熙三十年前後，收錄了由《左傳》至明末古人書傳共十一卷、一百餘篇文章，三百餘年來《古文觀止》一直是中國人學習古文必讀的範本。其影響之博大深遠難以作定量考。又因「簡而賅，評注詳而不繁，其審音辨書，無不精切而確當」，成為既通俗流傳又精謹嚴肅的上乘之選。 喜龍選擇《古文觀止》作為書法表現的內容顯然是審慎和明智的。一是「每思繼序前人而光大之」，亦是縱觀大意微言，探究源流得失之際，以筆代喉一發浩歌耳。
𤀺氏草書長卷「書文契合」驚世駭俗
草書《古文觀止》長卷為絹本濃墨書寫，用筆收放有度，提按鏗鏘，是𤀺氏書風一以貫之的集中體現，可謂驚世駭俗。 喜龍於創作之際曾應邀鑒賞。初覽時，我曾心存疑慮：因為《古文觀止》上收錄的文論，不僅時間跨度大，而且包羅的思想深邃、情感豐富，可謂姿彩斐然。或洋洋灑灑，或縝密推論，或情衷委婉，或淡然天真。如果你只是用一種風格來表現這一切，儘管你字字規矩，筆筆遒勁，也難免單調呆滯，殊難體現出文本的豐富神采。何況古人之《快雪時晴帖》、《祭侄文稿帖》、《妹至帖》、《與山巨流絕交帖》等傳世經典，哪一帖不是書文契合渾然一體。文章之笑罵歌哭與書法之喜怒哀樂雙影重疊，令後人揣摩展讀之時，已分不清讀家體悟的是文章之美還是書藝之美。在「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的恍兮惚兮的精神悠遊之際；在被感動與感動的複合世界裡去觸摸作家的心事與書家的顫動心弦。 喜龍似乎沒有考慮這一切，一千五百米長卷，力不分輕重，墨不分枯潤，氣不分斷連，情不分濃淡。他是一以貫之地自說自話。這不僅出乎我的意料，也使我頗為擔心，他能成功嗎？現在，𤀺氏《古文觀止》已被國家的博物館永久收藏。也就是說它將作為一個新的經典已經被認可！現在，𤀺氏書法已經被廣為關注、揣摩和品鑒。更多的人據此來研究𤀺書筆法的來源，結體方式，以及與前人的關係，對後人的影響等等。但是，我更關心的卻是𤀺書《古文觀止》背後的歷史「文化支撐」和面對時代的「支撐文化」。即 喜龍書法藝術的文化形態特點。
寫漢字與書法的關係，絕非僅僅把漢字作為這種藝術形式的要素之一，而是作為聯繫漢字文化傳統，並且由這種與傳統的聯繫，來深化人們對漢文化的熱愛。近年來，民間有「誦經熱」，政府有「百家講壇」的熱播，且不論其中的成敗得失，其中至少反映了時代對物質力量的膨脹和全球文化的同一性的一種抗爭。𤀺書《古文觀止》為這種抗爭自有貢獻。
當然，我們不能憑借《古文觀止》就為 喜龍收名定價，行藝術家的加冕禮，更不想據此就去證明藝術家的道德良心。我只是想對藝術家的嚴肅勞動表示應有的敬意，對他的藝術成就表示激賞與尊重。最後，我還是想以七言四句《贈書 喜龍》，以結束本文。
風聲腕底出關東，
夢奠神策快雪通。
肺腑從來存敬畏，
膽肝洗盡現雕龍。
作者 劉傳銘
2008新春記於北京陽光一百「永樂堂」
劉傳銘其人：著名書畫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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