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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尉 瑋 圖：亞洲影帶提供
我不喜歡碇真嗣，可我拒絕不了《EVA》（新世紀福音戰士）。
這部動畫劇集由1995年面世以來一直爭議不斷—是經典還是垃圾？沒有答案。
《名偵探柯南》苟延殘喘靠的是TV版不斷狗尾續貂與劇場版的「自強不息」。《EVA》呢，十多年中沒有太多新篇章，但仍是人們討論的中心，更別提那些一直拜倒在凌波麗人偶腳下的動漫迷了。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不管你服不服，《EVA》在日本動畫中已可算接近「神」的地位，而導演庵野秀明亦從此聲名斐然，被許多人尊為「大神」。
十多年了，《EVA》還沒有完全看懂，青春，卻已離我們遠去。今年終於等來新劇場版，首章《福音戰士新劇場版：序》剛於上星期四（四月三日）上映，片中少年略帶怯懦的眼神，依然沒變。
《新世紀福音戰士》（簡稱《EVA》）是日本動畫公司GAINAX的動畫作品，共26集。
故事背景設定十分複雜。2000年，南極發生大爆炸，出現導致人類滅亡一半的「第二次衝擊」（The Second Impact）—發生於40億年前的一次隕石撞擊，月球因此形成，被稱為「第一次衝擊」。亞當的子孫、形如巨大機器人的「使徒」出現在地球上。這一切，印證了本世紀初在死海發現的神秘卷軸與《聖經》關於最後審判的預言—人類最終要進化成為單體生物，回歸當時除了亞當、夏娃之外，亦被驅逐出伊甸園的女神Lilith。神秘組織Seele成立，研究「人類補全計劃」，並在2004年成功從亞當複製了人造神—「EVA」（德語中的夏娃）。故事由此開始，碇真嗣、明日香與凌波麗先後成為了大型機器人「EVA」的駕駛者……
《EVA》類似世界觀重築的背景設定顛覆了以往機器人動畫的世界，其機器人流線型、纖長的造型，如同人類般弓著背大步奔跑的形態亦與「高達」等經典機器人形象大相迥異。最重要的是，動畫的情節設置，倒敘、意識流、精神分析等表現手法將故事的重心由單純的戰鬥轉移到人物內心世界的剖析上。十多年來，人們甚至不斷爭論庵野秀明在影片中暗藏的哲學寓意，尼采、叔本華、薩特、祈克果等人關於存在主義的註腳不斷出現在對於《EVA》的分析中。的確，故事留下了太多值得探索的空間，太多的疑問。越是感到「看不懂」，就越忍不住不斷解讀。
少年的殘破世界
到底是否過度解讀牽強附會，見仁見智。只是不能否認的是作品中強烈的疏離感與殘缺感，靈魂碎成一地不忍卒睹。
劇中的每一個人物都有缺憾，真嗣想要突破自己性格的懦弱與極度的不自信，明日香的極度自信與活潑實是掩蓋無法面對自己的狂亂與躁鬱，凌波麗呢，甫一出場的「殘缺」形象已經足夠讓人心顫。甚至是能幹強勢的葛城美里，背後亦似乎隱藏不為人知的秘密。
沒有英雄，沒有救贖的可能。這不是一部成長動畫，更不能通過「變得更堅強」來自我療傷。戰鬥是殘酷的嗎？世界是殘酷的嗎？也許都殘酷，不過人在其中不能自救。或許，世界是否陷落對這幾個主角來說根本不重要，因為在自己隔絕的世界中，他們早已體無完膚，幾近自毀。
緩慢靜止的畫面，人物內心獨白的喃喃自語，不成句的文字，作品的氛圍中有一種接近病態的壓抑和末世情緒。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看《EVA》簡直是一種自虐。
庵野秀明曾經承認，這本是一部給御宅族看的作品，希望為自閉孤立的狀態打開一個缺口，但隨著製作的進行，他逐漸發現自己失敗了。整部《EVA》好像也成為了他自己心理狀態的發展軌跡，在掙扎中卻愈發陷於黑暗不能自拔。於是我們印象中的真嗣，總是那個獨自在房間中帶著耳機靜靜聽著音樂的瘦弱男孩，光線微弱的房間中一地凌亂物品，孤獨無處可藏。
可這也是《EVA》最吸引人的地方，那些赤裸裸的情緒的黑暗面，那些自閉、焦慮、無法排解的孤獨對於每一個年輕人來說也許都並不陌生。所以儘管十多年過去了，人們對其中意識流般的心理呈現仍然津津樂道，縱然是「自虐」亦義無反顧。
新劇場版橫空出世
當年《EVA》電視版的結局受到了極大爭議，庵野秀明甚至因此收到觀眾的恐嚇信。於是GAINAX在1997年開始製作「真正」的《EVA》結局，推出了《EoE》。可是這部劇場版的結局更加血腥悲慘，幾乎要令一眾「E迷」暴走。闊別十多年，「庵野大神」終於再次「顯靈」，帶來《福音戰士新劇場版》，首篇〈序〉一舉摘下「東京anime award2008」的「年度最佳動畫作品」大獎。作品於去年9月1日在日本上映後兩天之內觀眾已經高達23萬6158人次，票房收入也達到了2億8042萬4200日圓。東京新宿的TOKYO MILANO電影院連續7場滿座，更增加站位！「神作」一出，果然所向披靡。可以預計的是，新一輪周邊產品的搶錢熱潮亦即將開始，苦候凌波麗新人偶的「E迷」們可要準備好荷包了。
整個新劇場版系列包括四部曲：〈序〉、〈破〉、〈急〉及未知名的神秘終章。〈序〉類似原先電視版的回顧，接下來三篇則是全新劇情，新角色與新「EVA」將陸續粉墨登場，一些電視版中遺留下來的疑團也許將得到新的解釋。不過庵野大神到底玩些甚麼花樣，沒有人確切知道，甚至電影的官網亦沒有提供再多的明確消息，真是吊足人胃口。
當年電視版的後兩集由於缺乏經費曾經導致畫面製作全面下降，角色幾乎要出現蠟筆小新的線條特徵，激起民憤。這次的電影版大概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影片將採用映像「rebuild」技巧，在「2D手繪」中導入「3D電腦造圖」，力求影像的質量提升，「使徒」的一部分將用3D表現，戰鬥場面必然更加華麗。
想要懷舊的，想要繼續尋找答案的，應該都不會錯過這幾部電影。不過，當人們抓破頭詢問亞當、夏娃與新世界之間的邏輯關係時，可否想過，這會不會只是庵野的一場「惡搞」？不過，如果一場「惡搞」也能被追捧十多年，這惡搞也已經「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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