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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魯迅原作改編的電影《祝福》，夏衍編劇，白楊主演。 網絡圖片
魏 鵬
我第一次看到根據魯迅先生小說改編的故事片是《傷逝》，看得似懂非懂。記得那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在縣城工人影院裡看的。演涓生的是王心剛，演子君的是林盈，影片是北京電影製片廠攝制的。在海報上，演員的名字佔據著十分突出的位置，字比片名還大，而那時候看這部影片，似乎也只是為了看名演員。
隨著人生閱歷的增長，我越來越喜歡看魯迅先生的小說，許是愛屋及烏的緣故，我也愛看根據魯迅先生小說改編的故事片。除了《傷逝》外，後來又看到了《阿Q正傳》、《祝福》、《魯鎮傳說》等，據說《孔乙己》也拍成電影了，但我至今沒有看到。
就看到的這幾部故事片來說，我最喜愛上海電影製片廠為紀念先生誕辰一百周年而攝製的《阿Q正傳》。特別是那長長的序幕，讓我從銀幕上看到了先生的偉大形象。該片的配樂和《傷逝》相近，大概有不少相同的音符，但一部是喜劇，一部是悲劇，讓人倍感哀樂。這兩部影片的解說詞，大都是小說中的原文，聽了彷彿是先生在為我們解說似的，十分親切感人。
白楊主演的《祝福》，曾獲第十界卡羅維．發利國際電影節特別獎，1985年獲墨西哥國際電影周銀帽獎。許多沒看過先生小說的人，通過白楊認識了祥林嫂，白楊簡直把祥林嫂演絕了。然而我覺得這部影片的解說詞，讓人聽了特別的彆扭，初聽像是畫蛇添足，再聽就聽出「瞞和騙」的味道了。一部現實主義的傑作，全讓開頭和結尾的幾句解說詞給「粉飾」了。這樣的解說，猶如在金子上撒下幾把塵土，又似晴空裡布下的煙霧。說得通俗點，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聽這解說，彷彿祥林嫂真的「死」去，現實社會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了。而我每每覺得祥林嫂沒有「死」，她就活在我們的生活中，這也正是《祝福》的偉大和不朽。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魯鎮」已是紹興的景區了，但據景區負責人透露，他們還在招聘「祥林嫂」呢。到哪裡招聘？到農村及下崗女工中招聘。我想這是不成問題的問題。
倘若不把《祝福》裡的解說詞刪去，我是不會再看這部影片的。不會再看的還有《魯鎮傳說》。該片在內容簡介中寫道：「本片取材於中國文學巨匠魯迅名著《孔乙己》」。可我第一次看時就連呼上當，壓根兒就沒有看到孔乙己的影子。若是外國人看了，更不知道孔乙己為何物了。先生在小說中說孔乙己給孩子們茴香豆吃，一人一顆。孩子吃完豆，仍不散，眼睛都望著碟子。孔乙己著了慌，伸開五指將碟子罩住，彎腰下去說：「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於是這一群孩子都在笑聲中走散了。先生寫道：「孔乙己是這樣的使人快活，可是沒有他，別人也便這麼過。」現在我又知道取材於《孔乙己》的影片也可以沒有孔乙己，沒有他，影片照樣放下去。
張藝謀稱國產電影還會進一步走向低谷，聞言讓人心驚。據一個文化大省的調查，如今已有70%的人不看電影了。屈指一算，我也有好久沒進電影院了。儘管如此，如能上映我沒有看過的《孔乙己》，我還會立即前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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