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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攝:尉 瑋 圖:資料圖片
覺得博物館只是一個四面牆的白立方?sorry,你已經大out特out了。
不過這種「out」是值得同情並可以理解的。說實話,誰沒有一兩次(可能更多)被博物館「悶」到的經歷呢?每每去看展覽,覺得吸引的大概都是那些美輪美奐的藏品,至於博物館本身嘛,除了是一個「有四面牆,若干個展廳和若干個廁所」的建築物外,面目模糊得可怕。
如今西九龍文化區正發展得如火如荼,其中佔地61950平方米、造價609百萬美元的新型博物館「M+」如箭在弦,受夠了傳統博物館的刻板印象,對「M+」又還「不夠印象」的大家,是時候趁勢了解一下博物館的發展新路向。
本月17日,亞洲藝術文獻庫與香港中文大學文化及宗教研究系將聯合主辦為時一天的「時移勢易:博物館與文化慾望」研討會。名字聽起來很學究,其實內容十分「火爆」。來自世界各大知名博物館的重量級講者們聚集一堂,讓你明白,原來博物館也可以很「潮」很「激進」。
如果要細數博物館概念的歷史演變過程,大概有一匹布那麼長。其實,不說那故紙堆中的久遠歷史,就說這最近的20年,博物館的概念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以往,博物館館長或者專家會定位何為好藝術,何為好品味;博物館的功能則是收藏、研究、教育、展覽等。但隨著社會越來越民主化、多元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品味,有自己的價值觀,博物館不再只面對一小撮精英分子,而要吸引大眾。這對傳統博物館來說是很大的挑戰—要呼應不同文化層不同圈子對藝術文化的看法。隨著其概念的不斷演變,人們也發現,原來博物館也可以是創意中心,在陳列藝術品供人觀賞之餘,更可以成為創作者、藝術家和觀眾之間的互動空間。」香港中文大學文化和宗教研究系文化管理碩士課程主任何慶基說。
面對越發民主化的社會與人們日趨多元化的文化口味,博物館面臨嚴峻的市場考驗,亞洲藝術文獻庫總監徐文玠接著說:「怎樣才能持續豐富自己的藏品,吸引大量公眾?怎樣才能完美地與商業合作,同時又保持自己純粹的完整性?怎樣才能用不同的方式來展示藝術?博物館的確遭遇前所未有的考驗。」
香港的博物館悶不悶?
這次的研討會,除了向大家介紹各種有趣的博物館類型,也要探討博物館正經歷的巨大變革和挑戰,最終,自然是希望對香港博物館的發展提供一些啟發。
香港的博物館,向來給人較傳統刻板的印象。以往人們對其最大的詬病,是其在公務員體制下產生的局限性。如何慶基所說,「不大鼓勵個人的演繹,也不鼓勵太大的冒險,很多規矩,發揮的空間很有限。」現在政府計劃將博物館公司化,也許能打造更自由的空間。只是,公司化的博物館,在管理與市場運作方面將面臨全新的考驗。
熟悉世界各大博物館的徐文玠,在被問到「覺不覺得香港的博物館很悶?」時給出了調皮的笑容。聽她說起英國倫敦泰德現代美術館的成功經驗,不難察覺到香港的差距。
「泰德現代美術館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博物館之一,每年吸引大約五至六百萬人次入場。如果你到過那裡,會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那裡聚集著各種年齡各種類型的人,而到倫敦觀光的人群不會錯過泰德。在它的主大廳中,時常陳列巨大的藝術品,比如兩年前的巨大滑梯——孩子們樂此不疲地爬到上面再從洞裡滑下去。泰德非常聰明,當這些藝術品被擺設好的時候,第一批被請進去觀賞的是倫敦所有的士司機和他們的家人。所以,當乘搭的士的遊客問起司機有甚麼好介紹時,答案總是『泰德現代』。這便是用不同的方式去接觸公眾。」
激進的「M+」
不過,如此讓人「估不到」的泰德現代美術館,在聽到「M+」的構思時,大概也頓感吃驚甚至興奮。何慶基形容「M+」後面的理念「很激進」,不僅擴大關於「藝術的定義」,也擴展觀賞者的思維方式。「不過很有趣的是,本地人很多都不明白M+的意義,但當我們在國外和很多博物館的館長聊的時候,他們卻覺得很激動。有些甚至說:如果我可以重新去建一個博物館的話,我也會走這樣的路向。」
相信許多讀者和記者一樣,對於「M+」其實一知半解,更別提它後面的理念了。何慶基「解畫」說,「M+」講的其實不是視覺藝術,而是視覺文化。
「視覺文化,不只是將文化和視覺藝術加在一起,而是將兩者的概念都擴大——任何人刻意而為的視覺效果都可以在博物館中展出。如同網上的電子遊戲,對於傳統博物館,它們大概不屬『藝術』的範疇,但它們其實都是精心而為的構思,反映了時代的特徵和人的心態。」
但「視覺文化」最重要的,大概是改變人們在博物館中的觀看習慣與思維定勢。
「以往的博物館是一個對象,人們試圖去理解這個對象。但視覺文化注重的是觀者與對象間的動態關係。人們不僅去看,也會去想自己是怎麼去看的,為甚麼會這樣去理解。就像電腦遊戲,裡面的女主角大多是大胸部,這是不是反映了人的心態?所以到了最後,你會去反思我們的文化。」
至於「M+」如何去達到這一「視覺文化」的目標,當下仍難下定論。可是研討會的最後,想必繞不開這個話題,與其對其百般想像,不如去聽聽來自各方的博物館精英們如何闡述自己的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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